呼吸越来越沉重,撕了她的衫儿,将她抵在软枕上!
极度克制隐忍。
两人很有默契,谁也不说话,只有床脚发出急促的声响,一声快过一声,一声重过一声。
殷芜看着晃动的床顶,耳中轰鸣,眼中却渐渐模糊。
百里息俯身抱住她,“阿蝉阿蝉”地唤她的乳名。
过了不知多久,房内才安静下来。
殷芜不知自己怎么哭了,只摸到了一脸湿漉漉的眼泪。
百里息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紧紧抱着她微颤的身子,凤眸里是切肤砭骨的心疼。
过完年,郁宵处理完了族中事物,带着妻子上京来看郁岼,到达这日正是岁岁百日,因郁岼病势沉重,岁岁的百日也没有大办,只在宅中摆了一桌筵席,开筵之前,郁岼竟然醒了,他人虽枯瘦,精神竟还不错,被谢晖和郁宵扶着入了席。
一家人围桌而坐,殷芜抱着岁岁,只长命金锁便收了三个,金锁挂在小粉团子的脖子上应景,将这小娃娃衬得十分豪富。
用过饭,殷芜想起去年她窨的花茶,忙让春玉去寻来。
又让人搬了软榻出来,她烧水、泡茶,献宝似的将那盏黄澄澄的茶递到郁岼手边,郁岼笑着接过,道:“既是蝉儿亲手窨的茶,自然要尝尝。”
他喝了一口,殷芜忙问如何。
郁岼看过来,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依旧神采奕奕,他道:“不愧是我女儿窨的茶,真是不错。”
马上就要立春,今年的京城似乎格外暖和。
“蝉儿,我这一生虽有苦难,却无遗憾,苍天怀仁仁之心,待我不薄,不要为我伤怀。”
一缕暖风吹过,殷芜去看郁岼,见他已闭上了眼,神态安详宁静。
他枯瘦的手中尚端着那盏茶,他的话也才刚讲完。
不远处的庭院内,郁宵和郑真儿正在逗岁岁,他俩的儿子郁煊正在追着谢晖疯跑,满庭春色,满庭热闹。
殷芜忽然茫然无措起来,她想说话,却嗓子干涩,想叫人,却无法出声。
“阿蝉。”忽然有人唤她。
殷芜循声看去,见百里息站在廊下,那双眼里是脉脉柔色。
“阿蝉没有父亲了。”她喃喃道。
一滴清泪从香腮滑落,砸在她的裙摆上。
第76章 番外五
第三日, 招魂之后,郁岼的尸身移入棺内,停放在灵堂。
殷芜等一众后辈早换上了丧服, 在灵堂内回礼举哀。
天黑之时,百里息回来,已安排妥当明日的车马、人员、棺椁停放之所。
他入堂内, 见殷芜瘦瘦小小一只跪在棺旁,煞白的脸,头上别着一朵白花,丧服宽宽大大将她罩住,一颗心便疼得发紧。
送走了最后几位前来吊唁的人,百里息扶殷芜起身。
这几日, 她已不知哭了多少场, 水米不进, 实在可怜,如今已过了三日, 殷芜若是还不肯休息,百里息也不能纵着她继续这样熬着。
“回去休息休息,吃些东西。”百里息柔声哄道。
殷芜浑身沉重, 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百里息身上, 听了这话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