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的视而不见,冷眼旁观……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煎熬。”
“你惯会体谅人,惯会体察人心,惯会让所有人都高兴,”他语气发沉,“那你能否,让我也高兴几分?”
“我……”
姜馥莹猝然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我不清楚,”她低声回应,指尖所感受到的热意还在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你别这么跟我说话。”
她是真的,有些不清楚了。
明明下过决心,面对着他要再也不在乎,却还是会被他的伤痛一点点地吸引目光。
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自己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她应该做的事。
可现在呢,半倚在他身上的事,也是她应做的么。
徐清越抬起小臂,方才自己用匕首划破的指尖不曾止血,方才那样长的时间,他的伤处一直缓缓溢出细小的血珠。
时间过去,指尖的血早已滴落在地,甚至汇聚成一小滩。之前无意中疏忽的血腥气息再一次泛了上来,悠悠萦绕着姜馥莹。
原以为会有的恶心并未浮现,她自小接触医术见过伤者,对血腥之事并不少见,但也说不上能面不改色……她其实并不喜欢血腥气。
应该蹙眉的,可为什么,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带着殷红的素白指尖。
姜馥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起来,她像是干渴了许久的大漠旅人,又像是被迫俘虏上岸的小鱼。眼前的这一点殷红,好像是自己唯一可以汲取的水源。
“你想要它,”徐清越轻声道:“为什么要克制你的欲|望?这并不可怕。”
“阿莹,做你想做的。”小小的身躯在马车里找寻起来。那是昨日新买的玩偶,用白色的布缝起来,针脚细密,两个眼睛惟妙惟肖,里头的棉花填得充实,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下,整条巷子的小伙伴都羡慕极了。
她要抱着睡觉的!阿姝称是。“呜呜我要阿娘……”白嫩的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襟,双眼微睁:“阿娘……唔。”
她抬眼看到抱着自己的换了人,这个人还冷着面容,极吓人地瞧着自己,吓得一怔。
就在祁长渊以为她能安静下来的同时,哭声又响了起来。
“大人,”瘦高个的男人这才匆匆赶来:“大人,她……她认床,我们这儿床太硬她睡不惯,昨晚已经哭了一夜了。还是小的来……”
他心里惴惴,他还年轻,不如方才的前辈有经验会哄小孩儿,万一祁大人真将她丢给他了,他也不会哄啊!
谁知祁长渊皱着眉头,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襟的小手,竟然没有动怒。只是深吸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兰、兰若,”小娘子抽抽搭搭,还听得进去话,鼻子眼睛红得吓人,瞧着可怜得不得了,但尽管如此,在回答完问题后,还要问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瘦高个男人吓得脖子一缩,只恨自己不能赶紧溜出去。
这个叫兰若的小姑娘还挺会一来一回地问话,昨日就已经领教过了。
“你若有事,就先出去。”
祁长渊淡淡扫他一眼,瘦高男人如蒙大赦,赶紧出了去。
宁愿去照顾那几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也受不了和一个会哭会闹的娃娃待在一处。
兰若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一个稍微熟悉些的人离开了,嘴唇动了动,看着祁长渊冷酷的面容,眨着眼问:“你是他的掌柜吗?”
这么听他的话,这么怕他,一定是顶顶厉害的大掌柜,和她娘一样。
“你从何处来的?”
祁长渊自动忽视她的问题,沉声发问。
姜馥莹活动了下身体,摇头:“不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