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数巨大,合计出来的金银数,光装的账本子都有十来箱,要仔细核对清楚,确实需要不少的时间,再有地下城挖掘上来的宝库数,建房造屋花销出去的,都需要一点点的盘账,目前江州户房那边招了一支小二十人的账房先生,拨的算盘珠子冒了火,一丝一毫不敢差的日夜不休。
崔闾自己则在他们核算出来的基础上,对进出项要做到心中有数,错一点,那银钱可就差池的多了,他在这方面都亲力亲为,对银钱一如既往的敏感看重。
也就是长子崔元逸近段时间在京盘桓的长了,否则崔闾身上的担子不会这么重,各世勋府邸的邀约,以及清河崔氏那边的热情,都让崔元逸一时脱不了身,来信问过崔闾意思,为了麻痹对方,崔闾让长子代表他,在京中向各家示好,这才有了航运上货的踊跃度。
他这边要回江州,京里的崔元逸也终于摆脱了世勋府邸的热络,向当今辞了行,带着儿子的不舍之情,也动身往回走。
崔沣开始正式一个人在宫中行走,每日除了学习,并不往别处去,太子和其余几位皇子得了父母叮嘱,知道这小孩背后有他们皇祖父的消息,不免竞相赶着上前交好,带着他各处淘换,惹出的乱子又是后话了。
送行的队伍一直到漓水河堤坝边,太上皇还拉着崔闾的手殷殷切切,“等元逸也回了江州,你带带他,将能交托给他的事务都交给他做,孩子大了,也当有些历练,你要学会放手。”
崔闾嘴角抽动,将袖子从太上皇手中拽出来,斜眼望他,“他什么身份?能接衙署事务?”
一副你这心思也太明显的样子。
太上皇摸了摸鼻子,有些懊恼,“你说你家原先那破规矩,好好的孩子都给耽误了,看人家韩元恺,同样的年纪,都做到了和州府台位,你若早让元逸进入仕途,依那孩子的本事,如今少说也能任个同知。”
崔闾不想理他,抬脚就往跳板上走,太上皇跟后头也往上走,等崔闾上了船,回头挑眉,“你上来干什么?”
太上皇笑的一嘴白牙闪亮,“我送你一程,在汾溪河码头那边下。”
崔闾无语,这一顺水能跑出好几十里,来回都半日,他也不嫌麻烦,奈何知道也撵不走他,便也随了他意,捡了之前的话道,“早要让元逸科考,入了江州官场,现在恐怕就没有我崔氏了。”
说完哼一声,“你是忘了自己曾经在江州干的好事了?”
崔元逸若能科考,那往前推,崔氏其他人肯定早就能科考入官了,就几十年前太上皇过江州大开杀戒那一次,整个江州官场叫他清洗一空,怕是博陵崔氏早没了。
太上皇哈哈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那幸好你家有先见之明?行了行了,就当我之前那话没说,不过啊,元逸是真要给他历练历练了,你有些事情该与他说,就与他说,我这边不防事,你得叫他准备起来,万一……”
崔闾没说话,眼神悠远,好长一息后才道,“知道了。”
两人都清楚,这盘子下的太大,一旦发动,明面上的崔闾是必须死遁离开的。
世勋府邸毁于一旦,博陵崔氏功高震主,为免被人“黄袍加身”被动推上世家榜首,作为家主的崔闾,也必须消失。
他的存在,会成为新世勋的风向标,天然会被推举到皇权对立面,这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所以,崔闾代表的博陵崔氏,必须与那些高门府邸同“亡”。
是以,这一次的海贸,他让江州那边放出风声,说博陵崔氏倾举族之力,支持当今航运事业,届时风暴带来的财产损失,博陵崔氏也不能幸免,会首先进入破产名单。
他要让博陵崔氏进入第一批“平民化”家族行列。
崔闾捻着手指头,轻声道,“此次回去,我会将族中土地划分到人,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