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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夏油杰的身前。

“锵!”

硬化的咒灵竖在身前,为夏油杰挡下了这一击,但咒具的尖端还是穿透了盾牌,约莫三分之一的长度。

夏油杰看着这柄咒具,却是忽然笑了。

他撤去咒灵,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站立在不远处的,那个无比熟悉的人。

那是他情之所钟的人,也是他的爱人,也是他心悦诚服的强者。

——桐原司。

他穿着洁白的羽织,长发只是用一根发带随意束了起来,立在那里,仿佛一道遗世独立的、穿透云霭的天光。

他眼神淡漠,只是看着夏油杰,仿若一顿冷心冷情的神祗。

握在他手中的,是一柄漆黑得仿佛化不开的浓墨的长剑咒具,上面还沾着血。

仔细看,那咒具的形状,刚巧与夏油杰腹部的伤口,完全吻合。

他抬起手,将咒具刺出!

“——”

夏油杰说着,又有血从唇边渗出来:“你,是对我留手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油杰说出了写句话,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总之,桐原司的咒具没有再进一步,而是停留在夏油杰的咽喉前。

咒具的尖端很锋利,挟杂着令人颤栗的冷意,抵上了夏油杰的喉结,剑尖已经嵌入了黑发少年的皮肤。

需要再近一寸,夏油杰便会死。

不远处,桐原司的身影悄然溃散,紧接着,他出现在了夏油杰身前,握着那一柄长剑。

夏油杰就像是看不见抵在自己喉咙的那柄长剑,只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轻声说着:“从前,我就想和你打一架,只是从来没有机会。”

夏油杰的眼帘微垂,目光温和:“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实现。”

“只可惜,是作为敌人”

这句话从他薄而苍白的双唇里吐了出来,没有一点指责,更无一点逼问,有的只是无尽的怅惘。

说完,夏油杰忍不住咳了两声。

每咳嗽一次,锋锐的剑尖就往皮肤里更近一分。

但夏油杰不在意,他紧盯着桐原司的眼睛,试图想从对方的表情上,捕捉到什么熟悉的情绪。

但他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因为桐原司的脸依然是那样的漠然,眼瞳分明倒映着他的轮廓,却依旧陌生。

桐原司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他夏油杰笑过无数次,也对他冷过脸。

然而,没有一次,能像这次冷。

冷得让夏油杰面露阴沉。

他的声音有些扭曲,显得格外嘶哑,又有些无助,面对这个要取他性命的人,盯着他嗓音沙哑道:“你怎么能忘了?”

“你怎么能将这当做一场游戏?你怎么能,怎么能将我都抛弃?”

夏油杰浑身颤抖,陷入死局般,他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他眼眸里的绝望早已压抑成一片疯魔,是极度愤怒的火焰。

桐原司依然冷漠地一言不发,仿佛在看不相干的人大吵大闹。

夏油杰愈发觉得冷了。

他盯着桐原司,许久后情绪才平伏下来,道:“你不是想杀了我么?”他撤销了所有的咒灵,“来吧。”

夏油杰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他抬起头,引颈受戮。

然而,桐原司却是不动,咒具的尖端依旧刺着夏油杰的咽喉。

战场寂静,细密的雪飘了下来,细碎零落,落在两人的眼睫上。

逐渐的,除了夏油杰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熹光微亮,或许夜晚快要过去,也或许战争接近尾声。

雪又下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