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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浊气,淡淡笑了:“或许吧。”

也就是在这时,慕钧端着碗肉粥来了,嘴里还风风火火叫嚷:“烫啊烫!快夫人!我来喂你喝!”

慕钧活力满满的模样将二人逗笑了,明熙站远了,望慕家夫妇二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眼眶有些发热。

她正准备离开时,杨天音又将她喊住。

“明熙,”她回头,见杨天音真切地对着她笑,“谢谢,我会慢慢释怀的。”

在心底积攒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往事,今日说了个痛快,明熙的最后一句话也让她有些恍然。

她想,今夜若是再梦见阿荫,她或许就能上前,俯身抱住她痛苦不堪的阿荫,同他真切地说一句:阿娘信你。

*

又过了两日,汴京下了场暴雨。

雨过天晴,迎来真正的暑热,杨夫人也不知是因为晋修的诊治,还是真的走出了梦魇,情况一日日变得好起来。

也或许是因为杨夫人慢慢治愈,明熙的名号也慢慢响亮。

汴京坊间都在传,侯府叶家的二姑娘是神医晋修的弟子,一点也不比太医院的人差。

那些看不起病的,又或是病入膏肓的,都想来侯府碰碰运气。

明熙心善,只要有人来请,便都会上门诊治。

连着几日的繁忙让她有些疲累,又是一日诊疗,她累的说不出话,让闻冬将晚膳摆到小院子里。

她将医箱扔下,站在院子中央等她的饭来,望见角落的那株海棠,有些怔愣。

海棠树已经很大了,原先只比院墙高出些许,如今树冠都已盛开在院墙之上,一半在这边,一半在慕府。

她走到树下,背靠着树干,海棠已经谢了大半,轻微的动作就洋洋洒洒落了不少花瓣残叶下来。

明熙仰头望着繁密的树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好累啊。”

又小声地接了一句:“也好想你。”

“想谁?”

明熙闭着眼哼了一句:“明知故问。”

话刚落下,她觉得有些不对,猛地睁开眼,起身望着那浓密的树冠,死死地盯着,有些不可置信。

“叽!”

忽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鸟鸣。

贴贴自从那夜去送信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她以为渔阳路远,它仍耽误在路上。

听到这声叫,明熙睁大了眼:“贴贴?”

“叽!”

圆滚滚的一团从另一边的院墙飞出,直愣愣地扑进了自己怀中。

另一边……

明熙抱着小鸟,神情错愕又茫然。

她小声地喊了一句:“慕箴?”

呼唤的声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将整棵海棠都摇晃起来,树冠左右摇摆,晃下缤纷的一场花雨来。

明熙站在树下,花瓣落满全身,她仍旧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望着被树冠遮挡住的那面院墙。

然后,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带着想念,带着温柔的笑意,带着与自己一样,满身绚丽的花瓣,走到自己面前。

歪头冲着自己笑:“怎么,不认识了?”

明熙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看,似乎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因为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梦幻,天边晚霞还在如烈焰般燃烧,海棠花簌簌而落,落了他们满头满身,贴贴仍在她怀中叽叽地叫。

明熙缓缓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侧。

慕箴乖顺地将整张脸埋进她小小的手心,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歪着脸望着她,还是在笑。

自记忆里,慕箴面对她的每时每刻,笑容都从来没有停止过。

他所呈现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