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甘愿(2 / 3)

帝台殊色 温玉绵绵 6779 字 1个月前

,抬起右手犹豫再三,终于拢住南宫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眼神微暗,疾驰的马车,京都的夜景,怀里温软的美人,一切都那么真实,这一切都和凌渡关那个梦境不一样了。

……

一个月前,他率军与北越鏖战,重伤了北越大皇子耶律恪一只眼睛,斩杀了北越大将军摩多。一鼓作气,将北越赶出北境数百里。

他和守将魏仞定好计策,他在凌渡关牵制大军,魏仞从后方抄袭北越王庭。可等他到凌渡关,却遭到北越埋伏,他受了重伤,不得已进入了雪山。

他们在雪山三天三夜,到处白茫茫一片,找不到路。

也是那时,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带领的七万人在雪地里坚守了十日,大批士兵在睡梦中被冻死,被饿死,失足掉进冰窟,被埋在雪堆里。

有人终于忍受不住寒冷和饥饿,发生了哗变,趁着他昏迷之际,拖着他,降了北越。

等他伤情好转,已经身在北越阴湿的地牢里。大雍也收到了他投敌叛国的消息,诏御四方,征讨他。

他百口莫辩,大雍视他叛国逆贼,北越将他禁锢王庭,日防夜防,他苦不堪言。

他的旧部拿他在北越换来了高官厚禄,偷偷见他,言辞愧疚却并不后悔,透露他们被困雪山,是大雍京都之人的设计,即便不降北越,也是埋骨雪山。劝他留得青山在,何愁不能东山再起,愿意和他并肩作战,反了大雍。

他不为所动,直到,听到大雍昭和帝大婚的消息。

他从阴暗的地牢里爬了出来,答应和北越公主成亲。却在大婚夜诛杀北越王室,后率领残部和收服的北越军,挥师南下直逼雍都,逼迫昭和帝退位。

那夜,天空下着大雪,他再次登上了雍都皇城的摘星楼,朦朦胧胧看到南宫月一袭白衣,脸色苍白地冲他笑,

“恭喜小王叔得偿所愿,这杯青梅酒还是小王叔走时,寡人命人埋在凤栖宫的,原想等着小王叔班师回朝的时候,为你庆功……现在也不晚,总要庆祝的,还请北越王满饮此杯。”

彼时他已不再是大雍的摄政王,而是北越的王。

南宫月一副臣服的模样,恭敬地低头朝他行礼,白衣胜雪,长发如墨,在凛冽的寒风中,孱弱得像是要羽化飞去的蝶,挥舞着翅膀才能勉强站立一样。

他眼中生涩地疼,人在眼前,竟然模糊地看不清她的脸,他往前走了两步,那白影却似受惊般后退。

她在怕他,怕得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罢了,乱臣贼子已经做了,她与他,已没了转圜的余地。

他接过她的青梅酒,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只听她道:“南宫月在此祝小王叔岁岁年年,平安顺遂,来世死生不见。”

眼前白影一闪,竟是直接跃下了城楼。

“不!”

他大喝一声,飞扑上去,却只抓到了一片衣角。

心神俱裂,胸口剧痛来袭,他抓着那片衣角,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气血翻涌,呕出一口鲜血。

身后的侍从脚步慌乱起来,高喊着,“大王中毒了,快,快去喊御医……”

中毒了?是那杯青梅酒?

他扒开众人,朝宫墙下看去,哪还有人坠楼的影子?

视线回转,南宫月身穿龙袍,站在一列手拿锐器的士兵身后,冷冰冰地望着他。

而他带来的守卫,悉数被大雍军压跪在地。

他笑了,嘴里血腥味怎么也压不住。

兵不厌诈,他甘愿死在她手里,只是,“来世死生不见”的话,能不能收回去?

……

赵宴礼挣扎着从前世旧梦中醒来,正是兵士哗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