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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眉眼愈发熟悉,最终,与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人脸重合。

错不了的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沈骄!

他没有死?

他竟然没有死吗?!

沈仰满脸不可置信。

他一跃奔到庙中,看着眼前那人熟悉的眉眼。他颤抖的双手落在他的双颊。

那是皮肤温热微弹的触感。

是只有活人才会有的温度。

沈仰只当这是一场异梦。可是沈骄一下抱住了他。

“哥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沈骄告状的样子与原先别无二致,沈仰从前只会训诫他不可太过娇气,可是现在,这道声音竟是沈仰朝思暮想想要听见的。

他听见自己哽塞着回答: “哥哥,哥哥日后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叫你再受一点委屈。”

沈骄忽然推开他。

红唇轻启,满脸悲戚: “不!你们只会偏袒渐眠!你也好,薄奚也罢,你们都变了!”

就在瞬间

沈骄那张脸变幻了,

原先泣泪的眼睛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他的脸上,身上,俱是伤痕。

他又恢复了那副沈仰在棺中看见他的模样。

“不!不——!”沈仰目眦欲裂,想要伸手抱住他,可却只能抓到一层虚幻的雾一样的轻烟。

沈骄就在雾中朝他喊叫, “哥哥,哥哥,我好疼啊!”

“哥哥,我好疼啊!”这张面容与幼年时跌倒跟沈仰撒娇的脸颊重叠起来。

他就那么拿空洞的眼眶瞧着沈仰,低低诉说自己的痛苦。

沈仰像个乞儿一样地跌在地上。

他试图抓住弟弟作为“人”的实体,可是不管怎样,手指穿过的,都是那一缕薄薄的轻烟。

“哥哥。”沈仰单膝跪在他身前。面容复又恢复成了原先完好无缺的目光:

“给我你的心,我好疼啊。”

他轻轻贴在沈仰的胸膛前,听着那里面平缓起伏的心跳声,眼中复现眷恋: “哥哥,这颗心好热,好热。”

眼前的东西,或许并不是沈骄。荒郊野岭,他可能会是什么野仙狐怪。

沈仰应该恢复理智,用他的袖剑将面前这个披着他弟弟皮子的东西刺死。

这么拙劣的迷惑,不会有人能相信的。

可是沈仰瞧着这张可怜的小脸,轻轻笑了笑。

随即,毫不犹豫用袖刀剖开了胸膛。

不够,还不够!

那把袖刀将伤口咧的更大。血液的迅速流失让沈仰身体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他连脉搏跳动都几近微弱。

那么清洁疏冷的一个人,就拉着弟弟的手,让他触上自己的胸膛。

咧开的伤口里,是那颗正在活跃跳动的心脏。

“你想要的话,哥哥就都给你。”沾血的手指摸着弟弟的脸,温柔缱绻: “是哥哥没有教好你,也是哥哥让你受苦了。”

沈骄的表情没有半点动容。他一遍又一遍地在重复着那句: “哥哥,我好疼啊。”

沈仰死在了自己弟弟的肩上。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真是假。沈仰没有半点后悔。

“哥哥把心给你,你就不疼了。”

你就不会再疼了。

风雨停歇。有人赶路经过。

庙宇安静如初,只除了不复存在的沈骄,和一个重新爬起来的沈仰。

皮肉愈合如初,他收拾好衣裳。

赶路人见庙中还有个人。

那人回头,是难得的公子世无双。只是眼神冰冷,倒显得骇人。

赶路人腿有些软,大着胆子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