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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齐叛贼沈骄,勾连通敌,致使内忧外患,孤不杀他,不足以泄民愤。”

他话锋一转,矛头直指那端坐明堂的皇帝, “儿自叛军处将国玺夺回,儿之功绩,圣人是否有疑?”

渐晚舟眼神复杂,好像第一次暴露出他藏在这幅软弱皮囊下的真实情绪, “你父无疑。”

渐眠说好。他单膝跪地,仰头盯着渐晚舟,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如今川齐大军压境,内忧外乱,儿自请带兵出征,圣人可允?”

渐晚舟意味深长地看着殿下跪着的渐眠,心中趣味却更深了。

他拍了拍手,笑道: “允。”

渐眠速步走出殿门,脚步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他自诩是个恶毒懒惰的无能之人,却无法眼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白白送命,纵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但仍旧有人能够看出。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

渐晚舟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怜悯与不屑暴露无遗。

那么渐眠,你又当如何抉择呢。

第45章

被擒

chaper45 “语迟迟夜不能寐”

甲胄加身,枢日一遍遍检查他衣袍里的软甲,眉头紧蹙,几度欲言又止。

他连束发都要旁人代劳,却肯亲去那刀剑无眼的残酷战场。

枢日略略佝身,与他对视: “不要硬冲,臣下会一直在殿下身边看顾,若不能敌…”他顿了顿,末了的话就止住了。

若不能敌,他们也无退路了。

渐眠没说话,翻身上马, “驾——!”

战鼓声咚咚咚敲在人心上,颤颤巍巍,究竟难安。

皇帝与众臣登上了瞭望台。观望这一行长得看不见头的出征队伍。

渐眠不是练家子出身,他没穿来前就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画家,弃文从武不说,连半点学武的机会都没给过他。一路走到现在,靠的只是身上那几分凌厉的狠劲儿和血气。

这是他第一次真刀实枪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还没出城门,原本繁华的天衢十二街就有了战乱的光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还是能够看见空袭火球对建筑造成的影响。

空前寂静的街巷,唯独战马踏过的踢踏声,和那一双双躲在窗后窥探的眼睛。

断壁残垣之下,偶有妇孺抱着孩子缩在角落,孩子呜咽声又被母亲迅速捂进喉咙里。

那些被退出去做人肉墙的,正是这些最苦难最底层的民众老弱。

渐眠深刻意识到,作者在书中一笔带过的战争,在真正世界是有多惊悚残酷。

前方开路的先锋部队折返回来,队伍的末尾还带着个穿布衣的人。

那人见到渐眠的衣角,就迅速冲上来,口中高呼: “殿下,殿下!”

打眼一瞧,那人虽身量不矮,但眉眼青涩,还是个孩子。

他叫殿下,眼中的仰慕尽显。

渐眠搜寻记忆,没有将他与任何人对上号。

眼见渐眠没认出他,少年心中不免失落。

打头的将士说: “殿下,他说他曾在安置营被你救下过。”

那少年快快道: “重华,我是重华,殿下还记得吗?”

渐眠虽然很想记得,但他真的不记得,但却只能装作很记得的样子。

重华说, “那时候您还教过我们跳房子!”

他这样一说,渐眠就想起来了。

记忆里那个瘦小的身影跟眼前的少年重合,渐眠眼中都不无震惊。

重华解释: “从您走后,我们家家户户分了耕地,吃得饱了,自然就长个子了。”

小孩子吃得多长得快,原来闹饥荒停止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