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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脆弱, ”云洲叹了口气,“应许,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种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熟悉。”

“就是,你可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好像自己身处于谎言的中心,全部的生活都是由虚假组成的感觉,就好像身边所有人都达成了一致,在共同地欺瞒着你,”云洲很慢地说道,“而这样的感觉,我好像从前也曾体验过。”

闻言,应许彻底慌了神。

云洲所说的,被谎言包裹的感觉是指什么他自然知道,因为那就是从前的裴云洲所经历的一切。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云洲不欲让他为难,疲惫地对他摆了摆手,“你下去工作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应许觉得面前的云洲好像很落寞,他不确定让这样的云洲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云洲又道:“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脆弱,我说了,下去吧。”

心思被戳破的应许只得暂时离去,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云洲一人。

“也许我是该把你锁起来。”云洲凝视着桌面上的钻石项链,“这样这的一切平衡就不会打破了。”

但是现在平衡都已经打破,再将项链锁起来就只是继续自欺欺人,继续生活在虚幻之中而已。

云洲头一回在办公室里,做了除办公之外的事情。

他打开了昨天就匆匆忙忙看了一眼的,关于“自己”的所有消息,一条一条地看过去。

虽然网络上的云洲是一个奇迹般的人物,甚至被不少媒体盛赞为华国乃至全世界艺术的新星,但云洲看着这些报导却没什么真实感,好像那并不是自己的人生,而是一个第三人的人生一样。

云洲翻看了所有资料,才终于在最早的一条报导中看到了一点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个名叫裴云洲的人的追悼会,在追悼会上,电影《新生》的主题曲《鸢尾》第一次公开演奏,而那支曲子,正是已故的裴家小少爷裴云洲的作品。

云洲茫然地看着视频中的片段,虽然画质不算清晰,他也能清楚地瞧见,被摆在礼堂正中央的画像上的人脸,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云洲下意识站到了镜子前,指尖细细抚过自己的眉眼,每一寸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我到底是谁,云洲是谁,裴云洲又是谁?”云洲喃喃自语道。

过往的细节一点一点在云洲脑海里浮现,只是不太清晰,依旧是片段式的,没有办法将这些片段融汇在一起。

“所以,那栋我怎么都想不起来的大楼,是裴氏。”云洲站在窗边再一次向下眺望,自言自语道。

“那看起来,我的过去的确挺悲惨的。”云洲自嘲地笑了一声。

如果他就是裴云洲,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了,比如他缺席的前面二十四年的人生,比如云洲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艺术天赋和商业手段。

如果他就是裴云洲,那很多事情其实上网一搜就能知道,他的记忆也能被彻底补齐,但云洲又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

既然已经知道不是多好的回忆,就这样放过自己好像也挺好的,要是想起来了就是想起来了,没有想起来,他也不必强求。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云洲了。

在应许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后,惊讶地发现云洲似乎完全没收到项链的影响,很快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和工作状态,也再没问过他与过去有关的事,至于那串项链,他也再也没有见过。

应许不敢主动去问云洲,他究竟将那串项链如何处理了,既然云洲不说,他也就只能当作没有这回事。

而裴冽那边的情况,他也一直有在关注,只是拖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起色,人始终呆在ICU里,靠着最先进的仪器和设备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