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个人像是在一夜间枯竭了。
面上的皱纹夹了一层花白,涂了粉黛后更像是快过季的红玫。
从这扇窗望去,在花园的栏杆下她和曲惋种过玫瑰在那个位置,春后四月也该开花了。
“她不是这次施暴者关键人?”于九薇问话很轻,手肘放膝上,玻璃茶壶内的花茶翻滚着,离茶座后翻出两个泡最后停了下去。
明素往前推了自己的杯子,看着于九薇倒茶,最后落了一声轻叹道:“我是医生,她是病人,有错也不该我来管。她的情况也很严重,自杀的倾向很重,你在战地能看到脆弱渴望生命,他们想活,但活不了,信念是你在替他们坚持。而我接触的患者她们相反,能活,但是被折磨的不想活。”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没做医生,那现在会是在哪儿?”明素问出了一个让于九薇沉默的问题。
她第一次见于九薇,是在明区大院内,那个大坝里玩一把玩具枪。
小姑娘也会喜欢这东西,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于九薇为什么会喜欢,而得到的回答跟想象的完全相反。
“拿着它算不算喜欢?”
印象里那时候的于九薇怎么会有种大人的成熟,完全不带着孩子该有的天真。
这样的情况对于从事心理行业的明素来说,觉得心里惶恐。
要说喜欢,她也是真的很喜欢于九薇,这孩子心细胆大,有责任有担当,这些都是于家教出来的。
时过境迁都长大了,她也老了。
于九薇想到这些事情到底有种释怀感,茶壶搁回原位。
“枪械专业?”她笑了笑,“说不太准,这条路也不是必须要选,但选了就退不了了。”
“后不后悔?”
于九薇看她,笑说:“听实话吗?”
明素点头。
“后悔过。”于九薇只回了三个字,她头转向窗外。
明素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响了,铃声是一首经典老歌,曲子悠长婉转。
于九薇准备起身帮她捎过来,却不料明素说:“坐下。”
“这首曲子关琳以前很爱听,那时候我嫌这首曲子调子奇怪,听不明白。”明素的声音有种诗歌朗诵的味道。
电话还在响,曲子继续播放着,歌词唱的是过往沧桑。
于九薇问,响了两声就挂了。”
“给我看看。”
一辈子都活得精细,快临了时也不会做漂浮在世间的灰尘颗粒。
…
曲惋脖子是戳破了皮,她用包里的纸巾种清醒的沉沦,这是曲惋认识方檀诗以来得到的结论。
于焉回神看她,淡吸一口气道:“不说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吗?有没有预估过方向?”
于焉连着两问倒没让曲惋感觉到诧异,她是新闻工作者,此前虽然佛,心不静祈祷不了平安。”
花园没了绿意,细雪飘洒在树梢上,是试探,试探人间是否留了一席之地给它。
大抵是被风吹的,于九薇呼吸有点沉,瞥窗外时没有说话,每一秒的气息都深沉,人杰地灵的京华市总不似看得那般。
“处理好了这件事也该回去了,转变网络风向不至于两败俱伤,其实你办得很好。你没回来,老教授那边不知道是你做的,给于家留了面。”明素端起茶杯,新买的中式茶杯。
于九薇跟着回了神,说道:“于焉这次回来不太对劲,可能唐沫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唐沫因为方檀诗死了,她们的关系就永远变成了一个死结。
“她见惯生死,怎么会因为一个不太熟的而受打击?”明素笑简单地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