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的冬季很是干燥,工作室还是只留了一盏灯,外面吹了狂风。距离于九薇说好的回来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她的手机页面一直停在微信上,最后几条都是她发的。
罗爰收拾好了桌面,拿了一盒酸奶给她:“助消化。”
“谢谢。”曲惋电脑屏幕上浏览着最新的国际新闻报道,外国记者所拍摄的,被困在寺庙的难民。
还有三十公里外交战区的黄沙,已经裹上沙尘的血肉组织,画面有打马赛克。
罗爰偏头,人就站在曲惋后方,鼠标“哒哒”点出脆声,他的视线跟着放大的图片走。
“通过这篇报道来看,战事很紧。”罗爰手指着屏幕,“昨晚国际新闻社发布了有关第一批无国界医生抵达邻国的报道。”
曲惋没回头,根据罗爰说的点开了国际新闻网。
她在萨番的时,邻国还没开战,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将这块土地摧残成了这般。
“毕竟是打仗。”罗爰就这么回了,“战场都一样危险,医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邻国给无国界医生开了专道,她们到的速度更快了些。”
今天的新闻网又增加了新的报道,曲惋挨个浏览。
罗爰累了,直起身子说:“早点休息,我先下班了。”
“路上小心。”
曲惋的注意力还是在电脑屏幕上,以至于回应时好似不太走心。她不记得那一天看了多久,每一篇记录所带给她的震撼已经没有刚入行那会儿那般强烈了。
后来她睡着了,就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也就是那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画面那是前线,就是新闻网上定格的那张照片。
后方的战地医院里满是士兵残骸,而脚下的楼板时不时发抖,一览无余的荒漠中,能飘起血沙。她就趴在战壕里,看着前方的掀起一阵波涛汹涌,巨响充斥耳膜。
“掩住!”
一声怒吼,曲惋随即趴下,手还是稳着架好的相机,身子紧贴着边缘,直到头盔被土块砸得哐当作响。
抬头时半边身子已经被沙土掩住了。
耳边有人尖叫,随即有士兵喊救援,她转头看去,面前血腥的画面好似很模糊。
她很想努力看清,但没有一点办法,而就在左侧,于九薇带着人掩过来,蹲在伤者面前。
又是一声爆炸,黄沙遮住曲惋的视线,她惊慌失措目光朝着那个位置看,喊于九薇的名字。在黄沙飘过后,鲜血如喷泉滋了于九薇一身。
曲惋连着喊了好几声,仍旧是没有反应,她喉咙沙哑。
在最后一声喊出后,朝着于九薇跑过去,脚下的步子刚挪,于九薇朝着她看过来。
第一秒的反应是惊愕,而第二秒视线绕开她落在了别处,目光一凝将撕到一半的塑料袋咬住,拎过枪一压挪动膝盖,偏头看瞄准镜,枪管顿时擦出轻烟。
曲惋不停地板上,透明的碎玻璃堆在一处。
光正好是白炽灯,瓶子里装的是干栀子花,而那堆玻璃残渣上却有斑斑血迹。
她视线上移看向罗爰拿着拖把的双手。
德叔还在耳边说话:“这件事情对王教授影响是很大的,同时我查过,那边在昨晚已经查到了账号的归属者。而也第一时间找到了崔晓的母亲。”
曲惋还在看罗爰的手,没有明显的伤痕,拿拖把的很自然,一下下仔细擦拭着地板。
“曲小姐,您有在听吗?”德叔问。
曲惋愕然转头,视线是从下往上移动的,嘴上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听到了。”
刚刚她没有走神,德叔说的话是她提前就预想过的,而那天崔晓妈妈过来。
她已经将后边对方会做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