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酒馆。她每年都能拿到一笔匿名的资助金,蒂娜知道这笔钱那是来自她那“大方的”监护人。他不露面也不写信,好像用钱就能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为了方面去照看那个女人,蒂娜没有选择回到之前和老婆婆一起住在约克郡的屋子,而是拿出了一些钱在安格里小镇的那家精神病院附近找了一间小屋子临时住下。
蒂娜“咚咚咚”地跑上楼梯,迅速地关上了门,松了一口气。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风吹得窗户“砰砰”直响,雪下得更大了,蒂娜将窗户关上的时候,窗户边缘堆积的雪“蔌蔌”地落了下来。
楼下小酒馆亮起了温暖的灯,街道上的人也渐渐地变少了。
蒂娜恍惚想起自己那个被丢弃在雪地里的冬天,她抬头看着马车的车辙慢慢向眼前延伸到远处,雪落了她的眼睛里,融化出温热的液体。
她扑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马车远去,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冻僵了身躯,还是因为没能回过神来。
天色完全暗下来,暗到覆盖在地上的雪完完全全被黑暗所吞噬。
蒂娜提着灯“咚咚咚”地跑下楼,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她一路擦过几个匆匆行走的行人的身边,凭着记忆来到了之前的那个田野边。雪已经把那个男孩子彻底埋住了,隆起了长长厚厚的一块。蒂娜心里略微地紧张了一下,她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把雪拨开。蒂娜的手冻得不住地颤抖。
汤姆会死吗。
她原以为他会自己醒来,或者是被过路人搭救,并没有预料到他就这样一点点地被大雪掩埋。
没有受伤的痕迹,也没有车祸或者意外的痕迹,就这样倒在雪地里,没有睁开眼。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蒂娜将大块的雪拂去。
汤姆的脸露了出来,然后是上半身,整个身躯,他的脸上,身上都结着一层霜,嘴唇发绀,黑色的发梢凝结着小冰晶。
蒂娜颤抖着将手放在他颈动脉上。
血管渗出平静下掩藏着微弱的,隐隐的颤动。
像是从黑暗而深厚的冰层下面透上来的微弱的光芒。
蒂娜蹲下身子将他背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呼吸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蒂娜弯下腰的时候,他冰冷的唇碰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蒂娜一个激灵,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要把他丢在地上。14岁的汤姆个子稍微比她高一点点,但是他穿得并不多,身上也很瘦,蒂娜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把他背了起来,男孩子的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硌得她难受。
真是奇怪的感觉。如果汤姆知道了他现在的状况,一定会宁愿毫不犹豫地死去吧。
本来是寒冷的天,因为背负着一个人,蒂娜累得满头大汗。她背着汤姆走到逼仄矮小的阁楼上,将昏迷的男孩子放在床上,他脸上身上的雪已经化掉了,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好看而又无害,但是她深深地记得他曾经看向她时那格外冷漠的眼神,那比站在雪地里还让她觉得浑身发寒。
蒂娜坐在床边,整个身子松懈了下来。她一想到汤姆一旦醒来可能又会态度恶劣地对待她,顿时感到无比地沮丧和后悔。
如果她没有踩到魔杖,那么她就不会发现他,也就不用费劲把他挪到这里来了。
蒂娜几乎纠结地想揪自己的头发。
比起醒过来又是敲她脑袋又是扯她头发的,宁静地冻死在雪地里不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吗。
她一想到他会醒过来质问她的场景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蒂娜烧了一壶水,捧着热水杯坐在桌边,警觉地看着床上的动静。
出乎她的意料,汤姆并没有那么快醒来,像是在冬天里冬眠的动物,呼吸清浅微弱,好几次蒂娜甚至神经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