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多说道,“有时候我头脑中的思想多的装不下的时候,就会把多余的思想拿出来倒进这个盆里。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再去慢慢地体会。在这种情况下,更容易看出事情的形态和彼此之间的联系。”
蒂娜低头向冥想盆里望去的时候,总觉得有一股力量会把她吞没。她问道,“所以,当我把记忆取出放在这里的时候,你就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吗?”
“是的,但是冥想盆里的一切不能作为证据,因为记忆是主观的。”邓布利多点点头。他苍老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不。”蒂娜摇摇头,她激动地站起了身,略微涨红了脸,“我可以告诉你一切,教授!也许并不需要这种方式。”
“不要害怕,孩子。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是过去事了。”邓布利多语气缓慢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面对从前的事,你不必一同进入。”
蒂娜仍旧摇着头,“不,我不想这样,”她近乎崩溃地捂住脸,“您会看见我身上经历的一切,您会讨厌我,厌恶我。”
邓布利多凝视着她说道,“好孩子,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单独找你来了。”他叹了一口气,“你比你自己想象的勇敢,坚强。在明明得知前方危机重重时,依旧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试探和摸索。甚至很好地保护了自己。这一次你依旧能够为正义而战斗,并且我将给你提供最足够的保障。”
蒂娜沉默了一会儿,她伸手撩开脸颊边的长发,睫毛颤抖着,“你比我更清楚怎么做,对吗,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把魔杖尖对准蒂娜的太阳穴附近,从脑袋里去除一缕闪光的银色记忆放进盆中。它就像墨水一样晕开在幽蓝色的水中,像一缕轻烟散开,倒印在蒂娜的眼眸中,
蒂娜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天色还是明亮,耀眼的光在她的眼皮上来回晃动,暖意中带着困倦。走廊来往的人很少,有零散的几个学生靠着窗子坐着,窗外太阳光里,城堡附近有一个小喷泉在大理石水池中沙啦沙啦地响。
蒂娜穿过走廊,四周被高大的墙壁封闭,光线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封闭的墙上挂着烛盏,里面点着一根灯芯,从远处看,灯光好像一个白点,在灯油上摇曳不定。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宿舍的路。一道长长的阳光穿过中空的柱子,使两边的侧道和四围的角落,显得更加阴沉。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过去的事情不会消失。
只不过是是否愿意去面对。
蓝色的液体将银丝搅乱,周围的幽蓝像是散开的墨汁,画面似卷轴一般敞开。她最终还是和邓布利多进入冥想盆,看到了过去发生过的事。
一切都从她的胆小懦弱开始。一年级生被夺去的魔杖被碎成齑粉,湿漉漉的密室带着永远无法散去的潮湿感都在记忆里被详细地勾勒出。她蜷缩着,蹲在地上哭泣。
很快场景就转换了,鹅绒般的雪飘落在伦敦的大街,寥寥无人的街上,她背着男孩子一步步地走回屋子。
这短暂的温馨就消散在一场炎炎烈火中,浓烈的烟火背后,她还来不及反抗便颓然倒下,黑发男孩子脸上漠然的表情若隐若现,也许再仔细看,那黑不见底的眸子中带着兴奋和憎恨。
然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假意地维持平静的两个人各怀心思。汤姆亲吻她额头的时候令她毛骨悚然。
他带她来到城堡的天台边缘,城堡最高的位置,看着远处草地上星罗棋布地装饰着泪珠般的白点,无形的风吹起了他们的长袍发出哗啦声响。他们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在那里已经长成少年的汤姆告诉她他的身世。很快这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然后是闷热的盥洗室,天花板上凝结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水坑中。哭泣的桃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