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地毯上,长直发丝遮住双眸,手撑在桌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忽然,扬手把桌上的所有餐点都掀翻在地。
她蹲下身,听见房门关合的声音,搂紧自己的膝弯。
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尖锐物件,餐点由塑料袋包装,连桌子都讽刺到弧度圆润,早就做好安全防护措施。
而游纾俞快要数不清,已经独自在这间“新房”里捱过了多少个小时。
冉寻先她那么久去宁漳,是不是也从清晨到黄昏,等她等到逐渐失望。
…
游纾俞第二天醒的时候,游盈已经坐在她床边。
手瘦到透出骨节,仰头给她调试点滴的流速。
瓶里装着透明无色液体。她认出了那是什么,葡萄糖溶液。
之前冉寻离开的那一阵,她吃不下饭,已经习惯靠注射这种东西维持营养。
后来冉寻肯回头,肯等她,袒露柔软怀抱拥住她,她们之间每一次共餐,对游纾俞而言便成了格外的奖赏。
听着那道笑音,从前灼烧喉咙的米饭变成珍馐,冉寻频繁夹进她碗里的菜肴注满偏爱,尝了尝,一路甜到心底。
游纾俞垂眼,伸手无言将手背上的针头拔掉,任由液体一点点浸透被褥。
“小俞,姐姐求你了,你吃一点东西好吗?”游盈的声音已经弱得不成样子,但还是慌忙去握她冰凉的手,为她止血。
想起游纾俞不喜欢她碰,指节收起,想但还是放不下心松开。眼睛红了,心疼得紧咬住唇。
游纾俞没有力气挣脱了,她偏头看窗外,今天是个晴天。
开口:“姐姐,我想给冉寻打个电话。”
“我们见面快六年了,这是我第二次提愿望。答应我,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姐姐什么都答应。”游盈忙点头。
她看见游纾俞似乎轻轻笑了一下,终于肯转头看她。
就像她们初次见面那天,冷淡如玉的少女卸下戒备,拘谨着将手放进她的掌心。
温热顺着脸颊滑落,游盈无言擦净。
游纾俞显然没有胃口,按捺着反胃感喝了一点粥,蹙眉忍受。
很快取来游盈的手机,匆匆输入冉寻的手机号码。
指尖悬在拨通键上,沉吸一口气,神色希冀,拨出后,抵在耳边仔细听。
提示关机。
再拨两次、五次,始终没有变化。
游纾俞仿佛浑身被抽走力气,怔怔托着手机,直到屏幕熄灭。
忽然扯过塑料袋,呕吐起来。
游盈顺着她背,心疼掉泪,用尽自己所能发出的最轻柔的嗓音安抚:“没接通吗?冉小姐可能练琴呢,等她给你回电话,姐姐马上就告诉你。”
尽管自己也呼吸困难,喉咙里弥漫着习以为常的腥气。
世事无常,她目光包裹住游纾俞苍白但隽秀的脸,面影重叠,觉得还是很像。
像从前那个她始终追逐着,最后却弄丢的人。
一瞬间,也好像看见很远以前,被命运百般戏弄的她自己。
游纾俞主动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