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音节被淹没在尖叫中:“美少女才不会窜稀!你给我离厕所远点,不准听!!!”
“半夜三点吹着空调狂炫炸鸡和冰淇淋的美少女不窜稀才奇怪,”陶决走远几步,无情嘲笑,“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可先走了,要是钟意落地了你还没到,我就告诉他有个喷射战士正驾驶超音速马桶在赶来的路上。”
“敢说就杀了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情绪太激动容易窜得停不下来哈哈哈……”
他笑够了才意识到陶然没接话,便又原路折返,悻悻敲了敲厕所门,“哎不是,我逗你的……还有时间你慢慢来,好了喊我。”
“……不行,你得先去。……我、大概,暂时……”
门里传出的声音莫名悲痛。
“可恶!时隔一个月见到男朋友当天居然疯狂窜稀是什么人间惨剧??我的人生还能更搞笑一点吗?!”
“你不是说美少女不会窜……”陶决开解她,“看开点,大家都会的,说不定你男朋友也正在窜,天涯共此时。”
“闭嘴啊他才不会!!!如果会肯定是你的身体有毛病!”
这锅还真就能峰回路转扣他头上。
陶然清了清吼到沙哑的嗓子。
“我查过了,这班飞机有时候会提前,万一我赶不及,至少你先把人接上。我们从……那天之后就没聊过,我不放心他。”
那天是哪天,不言而明。
因为他也一样,从那天之后,除了三人群里的行程确认,和钟意再没有别的交流。
他和陶然所做的事,固然身体上不能算作出轨,也确实勉强落在了全员同意的范围内但情况原本不必发展到那一步,其中他责任重大。
事到如今,没有后悔,却有心虚。
“……行吧。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在家待着,别勉强,我给你烧个热水再走”
“给你叫的车到楼下了,少废话快去,跑着去!”
催促的声音停顿片刻,原地反悔,“……算了,别着急。注意安全。”
“是是是,别弄伤钟意的身体是吧,懂了。”
虽说光靠他自己小心,大概没什么用。……万一见了面就挨揍,总不能还手吧。
……
关门声响起后的第二分钟,app显示人上了车,汽车图标开始移动。手机屏幕暗下,倒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卸妆湿巾从左胡乱抹到右,手法潦草地揉成一团。
甩开精心搭配的衣裙,套上连帽卫衣和运动长裤。
花了半小时卷到完美的长发扎成一束,抄起剪刀一把剪掉。
我对着镜子审视这具身体。
它会乘上巴士,抵达离家两小时的终点站。
它会绕进便利店,从货架上拿起平平无奇的剃须刀片。
它会敲开酒店房门,哭诉又梦到了妈妈,它会不厌其烦地为另一个当事人一杯杯倒酒,请求他一遍遍复述事故细节,直到获得足够多的、足以亲手将对方裁决的证据。
作为代价,它会被强奸、被拍下各种各样的视频、被杀死
到那时,我希望它是什么样子?
我抽出另一张湿巾,仔细抹掉脸上残留的杂乱颜色。
至少,让它看上去……不要那么狼狈吧。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
动作快的下班社畜已经堵在路上。准点到达的飞机还差一小时降落。
酒店地毯是波浪纹,踩上去时像在脚下涌动,推着我走向结末。
门不敲自开,我来不及提前挤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直接对上那双爬行动物般的棕黄色眼睛。
“……这是怎么了?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