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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住怦怦跳的心,沈时序觉得陈嘉之还会再回应,没想到却听到他说,“拿开。”

把手机放回桌上,沈时序转过脸,说,“郝席他们想来看你,你想见他们吗。”

只要不涉及两人之间对话,陈嘉之都会回答。

这很让人揪心,也挫败。

慢慢的,他哼出一个:“嗯。”

“手这样举着会累,有留置针也不方便。”沈时序看着他,怂恿着说,“去里面床上,像昨晚那样好不好。”

说完,陈嘉之自己下床,挥开了沈时序要来扶的手,穿上拖鞋自己去了套间里的洗手间,毫不留情地阖上亦步亦趋跟来的沈时序的目光。

洗手间里的动静像是在洗漱。

心酸得紧,拧帕子手要用力,留置针错位怎么办。

犹豫半晌,站在门口的沈时序轻声叩门,“我帮你好不好。”

自然是等不到回答的。

但他先去调高空调,然后折返回洗手间门口,捏着门把手提醒了句,“我要进来了。”

门没锁,应声而开。

昨晚视线昏暗不觉得,这一幕直接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露营才没多久,甚至还不到半个月,当时陈嘉之身上还是有点肉的。

而现在的陈嘉之,仅穿着内裤,赤.条.条背对着站着,全身上下一览无余。

背脊和脖颈、肩胛骨、稍见侧面的肋骨、蜿蜒而下的脊梁骨,在薄薄的肌肤下凸起的程度那么深,仿佛呼吸时肺部扩张过大,这些骨头便会撑破皮肤,绽出白森森、血淋淋的骨肉。

太瘦了,实在太瘦了

那双蹭过腰间的腿,简直像两根竹竿那样立在湿漉漉的地砖上。

脚步逾越千斤重,喉头也宛若塞了烙铁那般难咽,沈时序过去将微凉的帕子捏在手中,指尖颤抖地擦上陈嘉之的背部。

少顷,卫生间只有水滴,和极其不稳定的呼吸。

“转院好不好。”浴巾将擦干净的身体裹住,沈时序从背后抱着他,勒紧了怕疼,抱松了怕少,抵在肩背上的下巴也不敢用力,“求求你了,听话,好吗。”

陈嘉之就任他这样抱着,也不说话也不动。

没穿衣服不能在空气中暴露太久,沈时序抱着他回到床上,时间还是很早,又去外间把书拿进来。

半靠在床头,把陈嘉之揽在怀里,惊喜的是,陈嘉之没有说走开等等字眼,任由抱在胸膛上靠着。

然后,沈时序翻到插着书签的那一页。

头顶灯太亮了,影响睡眠,伸长手够到关灯按钮和一旁的小台灯上,沈时序继续抱着他,观察他视线落点位置,给他翻页。

没翻太多页,胸膛上的人便睡着了。

眼皮静静阖着,长睫偶尔一抖,是还没睡熟的征兆。

也不想把人放下来好好睡枕头,沈时序就这样抱着他,等长睫不再轻颤的时候,他小心翼翼低下头,嘴唇试探性地落在发顶,确认真睡着后,充满轻柔怜惜的吻落从发顶一路而下。

耳尖、眉毛、腮边。

犹豫了很久,最后,在嘴角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少顷,稳稳托住陈嘉之后脑勺,把他放到床上。

昏黄台灯下,面前瓷白肌肤好似暖烘烘的,凝神细看便能看到脸颊上稍微偏倒的绒毛,还有眼皮上淡青色脉络,呼吸浅浅的,睡得很安静。

如若忽略被子下消瘦不堪的身体,这番场景曾在分开11年的时间里,出现在梦里许多次。

这张总是充满笑容,嘴角和眉眼都爱弯起的人,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撑在耳畔的手掌慢慢蜷缩成拳,捏到指节发白,企图想要紧紧抓住什么,奈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