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说,若是不曾击中对方,反而会因为那止不住的势头,卖对方一个破绽。
前些次陈澍是同那些野路子的武林人士比,他们拳脚功夫不到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这些年天下承平,这些人不过出身江湖,既无甚经验,大抵也无人点拨。但凡是真吃过一次亏,恐怕也不能全乎地站上这论剑台了。
可齐班不一样,但看他前两招,也知其浸淫武术多年,且不说力道、准头如何,那角度、经验,都是足够刁钻的,足见其狠辣。就是这样一个经验丰富,出手果决的人,一瞬间之前,还因为躲开陈澍的一脚而放弃了攻势,转眼一过,竟又在这样临近的情况下,不顾危险,门户大开,只为了引戟砍向陈澍的手。
正是这一击,不仅没中,一对大戟往下劈去的势头根本止不住,直把他扯得脚上也站立不稳,露出这样洞大的破绽来。
出手之前,凭齐班的经验,必然早能预料到这个结果。既然能预料到,却仍然这样莽撞,全然不似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老兵了。
陈澍是天真,却不是傻子,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图,因此疑惑了一声,一面躲,一面也不急着攻向他的空荡荡的破绽,只道:
“你怎么突然如此恨我了?”
那齐班听了,一笑,大抵觉得这句话实乃娇痴,并不言语,而是先趁机收住势头,稳住身形,倒也还算得上光明磊落,知道陈澍在等着他回话,不曾偷袭,而是又摆好架势,才开口。
“这可不是恨不恨的事。你身在江湖之中,可以快意恩仇,可入了门派,恩怨俱重,那就不是个人好恶能够左右得了的了。”
这话说得拗口,陈澍又自己念了一遍,仍是不曾明白他暗含的意思,摇摇头,道:
“可是这是在论剑台上,这台子那么高,那么耸,远离喧嚣,就算有甚门派的恩怨,也早远离了,你又何来这样狠的一股杀意?”
“有些事,并非是远了,便能远离的!”齐班朗声笑了三声,不等陈澍再回话,便起身攻来。
他那戟仍冲着最险要的地方去,先前是往陈澍面门杀去,这回又狠辣地换了个地方,只挥一半,便调转戟尖,朝脚下扫去,眼瞧着要刺入陈澍双脚,剌开她的脚腕,教她无处可逃——
就差那一寸不到,这戟突兀地停住了,戟尖微微震动,却再也无法逼近分毫,台下原是一阵安静,紧接着爆发出成片成片的尖叫声。
——陈澍直面齐班,伸手又往那方才被她拳头“击中”的地方,狠狠打过去。
这一眨眼里,时间仿佛都被拉长、停滞,那齐班的表情慢慢地被陈澍这猛然一击的余力带得震动,仿佛水滴入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地泛开来。那变化,既缓慢又清晰,在这漫长的一刻里,齐班受击顿住的那势头是缓慢的,也正因此,才能清楚地瞧见他面上难耐的表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