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果真要落下水去,陈澍的眼睛不禁瞪大了。
她眼睛里原先包着的泪花在这一瞬间不受控地涌出,汇成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红润的脸颊滑落,融入台上的一片泥泞当中,好似当真是因为云慎这一不慎跌落而哭了出来,看着揪心急了。
然而,数双眼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慎滑落!
正在此刻,竟真有那么一双手,从另一侧而伸下,稳稳地抓住了云慎的双手,止住了他下落的势头,再用力一拉,顺势单手把云慎拉上了论剑台。
台上本就拥挤,哪怕云慎这细胳膊细腿的,再站上来,也是把无辜遭殃的应玮挤进了人群,连连叫唤。
可惜没人认真听应玮那大惊小叫的呼声。
只见云慎站定了,心有余悸一般拍拍身上长袍,同悬琴先道了一声谢,悬琴瞧着他,似乎有些好奇,也有话要说,但仍犹豫地忍住了,只应了一声权作应答。那云慎得了这声答,也转过身来,冲着还眼泪汪汪抬头看着他的陈澍,好整以暇道:
“怎么不继续哭了?方才说谁是厉鬼来着?”
陈澍面上的委屈还挂着,只是那泪花滚滚而下,一点也没有止住的意思,直把云慎瞧得脸也板不住了,抿住嘴,全靠最后点自制才没有软言相劝的样子。
“……你不是厉鬼?”陈澍又皱起鼻子,可怜兮兮地问。
云慎摊开手,哭笑不得地训道:“我要是厉鬼,我方才就直接飞上来,还需要麻烦悬琴公子拉我上来么?你方才那么大声地叫着什么呢,云慎死——”
水流流动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响着,时不时伴着一声入水救人或是从水中被挣扎救起的水花声。
云慎话说到一半,突兀地停了下来。
不止是他,面前的徐琼也发出低低的,讶异的声音,看着陈澍麻溜地从论剑台的台边站起,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全然不顾云慎嘴里还说着什么话,就径直抱住了他。
用力之大,教云慎也被压着后退了半步。
天光不带色彩,平淡乏味地打在这一城还活着的人身上,但这也是城中仅有的光亮了,人们絮絮的交谈终于给这座不见火光的城添了些许生机,仿佛秋日里被风吹碎的落叶,终于被雨后的新泥掩埋,散发出春夜一般的气息。
若是细听,还能隐约听见陈澍埋在云慎胸前小声哭鼻子的声音,还有云慎迟疑地抬起手,缓慢却自然地抚着她的后颈时,被水粘湿的衣料相摩挲,发出些许轻微响动。
“我还以为你当真死了!死得透透的了!”陈澍瓮声瓮气地哭着,头仍旧这么埋在云慎的怀里,双手环过云慎的腰,紧紧抓着他那已经破得可怜的袍子,扯得他脖子都被勒出了红印,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