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和那些古籍里最熟练最标准的剑法一样,舞得台下人连连叫好,陈澍刺破了徐琼的袍角,又被徐琼一个转身晃住了,一小段青丝被割了去。
江风愈静,更显这论剑场内的热闹,二人杀了片刻,心中都有了数,先各自分开,缓了口气。
徐琼似有话要说,开口,但见陈澍却动了,三步并作两步,欺身而上,冲到她跟前来。
她自然是大惊,但大惊之后,耳边那呼声掩盖住的其他异响也终于钻进脑海——徐琼赫然转身,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那滔天的巨浪,真盖住了半边的天际,眼看着就要席卷着一切,打在这论剑台上!
就在这紧要的一刻,冷不防有一把剑挥来,挡在了她的头顶,又狠狠一甩,竟果真把那气吞山河的巨浪排开,挡走了汹涌落下的水势!
是陈澍。
第四十四章
申月末,酉月初,一年秋始,正是淯水高涨时节,汹涌的江水不断拍打着一侧峭壁,裹挟着沿途行船,越行越快。
每到这个时节,沿岸的小船大多不敢再出航,仍有把握载着满船客商渡过这天险一般的淯水的,也只有陈澍几人乘过那样艨艟一般的大船。这是船家的考量,岸边住民,有了解这淯水的,也大多心中有数,行客就算是不知,也大抵能从那船家漫天要价的样子窥得一二。
而点苍关,因是这几条支流汇入淯水的入口,则更加险急。单看那一侧绝壁的悬崖,也不难猜出其上被千百年来的潮水冲蚀出的一道道痕迹。
但哪怕是这样,悠悠淯水仍是那条贯穿东西,串起几大关隘都城的大江,无数客商镖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从淯水而过。渔船避让汛期,客船加固船体,人总要活,日子总要过,这么多年,除了翻过几条不听劝,硬着头要在汛期捕鱼的小渔船,总还算得上“风平浪静”。甚至这零星几条翻的渔船,第一次翻入水中时,或许还算个事,但等到第二张,第三张,在人们日渐麻木的心中,越发不算希奇。日子久了,迷信的说是被河神收走了,守旧的说是不遵经验,吃了教训,总归是稀松平常的,那些罹难船只的消息甚至不一定能进到都护刘茂的耳朵里,就更别提上达天听了。
然而,这长久的麻木与忍耐,换来的却不是安宁,而是招致了这样一场滔天巨洪!
陈澍挡在徐琼身前,舞剑相抵,又暗地里捏了一个诀,终究替她挡住了那泼天而来的巨浪。
一波浪头打过,又一波,但徐琼周身竟被陈澍护着,不过沾了些水花,她呆愣着,瞪着双眼,一反常态,似是恐惧,又像触动。再成熟、再稳重,这徐琼也不过是个年青人,初出茅庐,在门派里平素里只顾练剑,从未被人这样舍身相护,也自问做不到这样义无反顾地以命护住他人,更别提她们上一刻还在拿着剑斗得你死我活。
可陈澍就这样简简单单地飞身而来,身形小巧的姑娘,舞着细剑,却替她挡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