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响亮,不曾收声,整个参赛席间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便有人出言笑她。
“比试比的可是人,谁看剑啊!”
“怜惜这词用得妙,小姑娘恐怕没读过书,肚子里一点墨水没有吧?”
这些人笑也就笑过了,台上局势瞬息万变,话音还未落,李畴便被莫咏一个出手,击倒在地,又撑着剑勉强站起,大喝“再来”,于是他们又嬉笑着抬头,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只站在她前方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高个子又转过头来,慢声赞同道:“姑娘说得对,这碧阳谷少谷主,虽然有着一手好剑法,但他那使剑的戾气,不仅伤人,而且伤剑,长此以往,恐也要伤己。”
“哎呀,你也是使剑的?”陈澍眨眨眼,也没同其他人较劲,反而冲着这个高个子仰了仰头,喜道,“我瞧你就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知书达礼,见微知着,定是我们剑修——”她说着,仔细一瞧,果真瞧见那人身后背着两个鼓鼓的包裹,由素布裹着,却也瞧得出那形状窄而长,一端横出一个觚状的凸起,端端是两把细剑的模样。
那人被这样一夸,也是面上一红,状似羞怯,嗫嚅了半晌,刚张开口,又被身旁的人抢白了。
“剑修?一把铁器有什么好修的,修道就是修道,练剑就是练剑,哪来这么鬼迷日眼的说法。”
“我瞧你才鬼……鬼话连篇呢!”陈澍转头,气呼呼地顶了回去,道,“剑修,既是修剑,也是修天地万物,这世间种种,俱都在这一招一式之中,你自己不学无术,不懂其中玄妙,怎么还以你自己揣度他人,真是讨厌、特别讨厌、尤其讨厌——”
她这么一往前迈,那高挑男子不曾动作,便落在了她的身后,倒似躲在他身后一样,听了半晌,也鼓起勇气低声附和道:“……就是。”
那出言不逊的人冷哼一声,还要再嘲讽两句,但两眼一扫,见了陈澍身后那高个子剑客,脸色旋即大变,只嘴硬了一句:“我不与你们这等呆子论长短!”便扭头溜到席末去了。
“他怎么走了?”陈澍奇道,又惊疑又得瑟,回头同何誉笑道,“是不是我骂他的话太脏了,给他吓走了?”
何誉却是面露窘迫,一副想拦又拦不住的样子,先是瞅了眼那高个子剑客的颜色,才息事宁人道:“是是是,那人说话太过分,走了就走了,也没甚好与他计较的,不如专心看场上比试。”
正说着,台上李畴与莫咏战至激烈,只见那李畴早已缓了过来,纵然吐过好几口血,那袍上星星点点的血点都已暗了下来,可仍旧提剑再与莫咏相斗,并且愈斗愈勇,原先因伤痛而迟缓的动作在这一来一回的招式中逐渐加快,于是那卷了刃的剑竟也能带出剑锋,眨眼间留下好几道残影。
莫咏本就比不得李畴功力深厚,不过靠那一击侥幸赚得半分优势,如今李畴稳住了阵脚,再来掣剑杀他,加上这剑法本就克制拳脚,他又如何抵挡得来?只得勉力抵挡,却仍是气势渐弱,在李畴的又一声怒喝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