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们捉的那几个马匪,也是恶人谷的人么?”
下午的最后一场比试终于结束,骄阳还高挂着,论剑场人头攒动,二人不得不躲到原先用作登记的小木桌边上,听得耳边不同嗓音正唤着亲友,许是暑气未褪,有人甚至急得出了哭腔,又很快被其他人的喊声淹没。
云慎撑在桌前,勉力站在原处,闻言先愣了愣,险些再被人流冲走,又飞快地回神过来,紧紧抓着那椅把,才道:“……不是这么算的。一者恶人谷在淯水之北,据丈林村数百里,甚至上千里,为何昉城无甚马匪,反而淯南匪类频出呢?二者这些马匪所图无非是银钱,若是恶人谷之人,大可回他的淯北,欺男霸女也好,打家劫舍也好,何苦来这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做贩马的生意。”
“可你也说过,那些马匪是有所倚仗才来。”陈澍道,又转头瞧了瞧从论剑台上灰溜溜下来的临波府弟子,道,“你觉得严骥是那样的人么——就不说严骥,临波府远在漠北,比起那昉城,不是更在千里之外么?再瞧他们今日的样子,连明光堂这几个下盘不稳,畏手畏脚的弟子也打不过,如何是那马匪的‘倚仗’?”
放眼望去,只见那些临波府的弟子聚在一起,正商量着什么,只有严骥,不知又从哪里找来两根草来,叼在嘴里,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直到某一刹,他似乎看向了这边,看见了陈澍,原本耷拉的两眼突然有了光,伸直手臂用力地朝她挥舞着。
可陈澍已然回了头,同云慎认真地探讨着,就这么生生地错过了。只有云慎抬眼,瞧了眼那在人群中生动得突兀的严骥,却不知心里计量着什么,不曾回应,也不曾开口同陈澍说,只装傻一般地沉默着听完了陈澍的长篇大论。
“我知你瞧着那严骥、李畴,表面光鲜,一表人才,便轻易信了他们,”云慎慢吞吞道,笑了笑,“可知这世间人心难测,何况这些江湖人士?大都有两幅面孔,如今瞧着良善,待翻脸了,究竟本性如何,还犹未可知。”
那严骥还在奋力地朝着这边挥着手,甚至扬声叫起陈澍的名字来,不过隔的有些远,或是周遭人声太杂,听不真切,只听见陈澍脆声地应了下来。
“我当然知晓每个人都有两个面孔,就算往日不知,今日也该知晓了。”她诚恳地道,也瞧着他,
“你不就有么?”
此话一出,云慎原先不自觉露出的笑意便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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