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依旧一派热闹景象,只是这种热闹在生出重瞳的靥娘眼中,却成了另一番诡异景象。
街边收钱的小贩麻木地接过银钱,脸上不见丝毫喜悦,买珠花的姑娘揽镜自照,镜中的容颜也没有对自己的怜惜与欣赏,吃饭的不见对美食的享受,喝茶的不见对茶水的回味,几个小娃娃打街上举着发霉的糖人跑过,稚嫩的脸蛋嘴巴裂开,露出诡异的笑……
偌大的县城没有一丝生炁,路上的行人,街边的商贩,挑担的货郎,皆是面色死灰,眼睛空洞,连魂魄都没有的死人!
靥娘一路穿过腐朽僵硬的人群,直奔到县衙门口,看到君莫笑将小道士跟白公子护在身后,周围竖起桃枝穿插而成的屏障,抵挡着衙役一波又一波攻击。
“靥娘!”君莫笑看到她,激动地差点哭出来,“这些人怎么回事啊?不要命一样,我也不敢真杀了他们!”
“这不是人,是伥鬼。”靥娘双手结印喊了声定,将所有衙役定在原地,锐利眼神盯着齐北县衙大门,一道风气起,她发丝轻扬,清丽的面容显得有些冷。
“传说千百年前有瑶台仙人偶得一画,名曰烟梦,画中青砖黛瓦,市井长巷,无不鲜活生动,仙人爱画成痴,竟仿照画中场景做出幻境大阵,又抓来凡人锁在阵中,驱使他们每日重复做着与画中人同样的事,循环往复,永无解脱……后瑶台仙人遭到天谴灰飞烟灭,而他用来困住凡人的烟梦幻阵也成了禁术。”
“既是禁术,便不该现世,更不可用在凡人身上,我实未想到今日还会有妖猖狂至此,敢用满城百姓来布阵。”靥娘叹息一声,“方才在城外看到了三年前官员上任的敕碟,想必当时这妖物已经在城里了,之后的官员横死跟胥役失踪也是他做的,它奴役伥鬼为它四处寻找猎物,如今大阵已成,满城的人早已成了它腹中之物,而这座城——也早已是死城了。”
怪不得一进到城里天色就突然昏暗,那丝丝缕缕飘着的不是雾,而是将人困在阵中的烟锁,也是怪自己麻痹大意,以为君莫笑跟着便万事大吉,是以放松了警惕,没有早些察觉到异常。
“难怪一个区区三百年的桃树小妖敢在我地盘撒野,原是背后有高人撑腰。”一股血光之炁自府衙后院升腾而起,映红了半座城的天空,狂风卷着黄沙尖啸,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威压而至,教听者心神俱震。
“你是何方神圣,竟在本官的幻阵来去自如?”
“这是虎啸,小道长,金光阵护住白公子!”
靥娘没有理会那声音,而是转头对小道士大喊,声音清脆高亢,如凤鸣入云,唤醒了被虎啸摄住心神的丹景,他双手掐诀筑起金光阵,将自己与白泽琰笼罩其中。
“怎的还有道士?”声音似乎有些诧异,顿了下缓言道,“你们走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靥娘将白知府给的腰牌亮出来,下巴一扬正色道:“我乃齐州府官差,你这妖孽犯下滔天罪行,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哈哈,女子也能当差?齐州府没男人了吗?”
声音嘲讽一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靥娘面色一冷,抡起巴掌朝府衙后宅抽过去。
满城回荡着巴掌脆响,笑声戛然而止,整个齐北县城内瞬间飞沙走石,漫天风沙中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猛虎笼罩在城的上空,厉声道:“大胆女子,竟敢冒犯本官,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
随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响,本已经被定住的伥鬼衙役忽的动了起来,就像得到号令般疯狂朝几人扑来。
靥娘与君莫笑一左一右,当中是用金光阵护住的丹景与白泽琰,那些伥鬼惧怕金光不敢靠近,尽数涌向左右,靥娘以炁化刀,逼退伥鬼数步,就听得白泽琰大喊:“快看身后!”
众人一齐转身,只见无数百姓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