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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捂着脖颈蹑手蹑脚往外走,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出去时,猛的一下,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

阿沅:“!!!”

阿沅陡地心情沉到谷底,她僵硬着脖子缓缓转了过去,果然,映入眼帘的是浑身皆被冷汗浸透,面色惨白的摩柯。

面色苍白如纸,越加凸显一张唇殷红如嗜血。

阿沅张了张唇,半晌才发出声音。问他:

“你是……黑蛇还是摩柯?”

摩柯竖瞳一闪,阿沅下意识闭上眼睛,只听见他道:

“我是……摩柯。”

阿沅愣了下,猛的睁开双眼,双眸锃亮:

“摩柯……真的是你吗,摩柯!”

摩柯的嗓音很哑:“……是我。”

阿沅肉眼可见的开心:

“你终于出现了!可是你是不是……是不是很快就会消失?”

摩柯摇了摇头。

阿沅顿了下,继而升起难以言喻的开心:“你不会消失是不是说明……说明黑蛇已经从你身上剥离了?!他再也不能掌控你了对不对?”

摩柯又是摇了摇头。

阿沅一愣,巨大的欢喜落空,紧接着是更为巨大的失落和恐惧填补了上来。

不知为何,她莫名不敢听摩柯接下来说的话。

她背负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她勉强扯出一丝笑:

“怎…怎么了?你快说,别吓我。”

摩柯松开了攥住她腕子的手,他低垂着头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忏悔着他的嘴硬,嗓音很哑,很哑,仿佛被沙粒磨过似的。他说:

“……我一直以来都没消失,我一直都在。”

“没,没了?”阿沅笑,“我还以为什么呢!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啊,就像……就像…对了,就像彼岸花!彼岸花就在我的识海里,你也在识海里对不对?”

“不是的。”摩柯摇了摇头,抬眸,一双竖瞳紧紧盯着阿沅,一字一句,“阿沅,不是冥蛇,一直都是我。”

阿沅一愣,怔在原地。

摩柯顿了顿,言语如刀,剜着彼此的皮肉,他抿了抿干涩的唇,一字一句,开膛破肚,刀刀见骨:

“……一直以来都是我。”

阿沅浑身一震,死死咬住下唇。

“是我轻薄于你,是我逼你饮我的血,是我迫你留在我身边,一切都是我。”

“那万千行尸是我做的,琯琯之死也是我,包括取你性命也是我,全部都是我。”

一室狼藉,被摩柯早已换下压在箱底的绣着祥云的黑色僧袍恰恰散落在地,阿沅余光瞥到,一时恍然。

她曾在里正幻境里所见到的,那个将琯琯以镇魂钉钉在潭底下的妖僧,身上所穿的正是绣着祥云的黑色僧袍。

她没有猜错,是摩柯。

不,是占据摩柯身躯的黑蛇。

可……也是摩柯。

摩柯一双深紫竖瞳一眨不眨盯着她,长睫振翅的蝶一般颤了下:

“你见到了最不堪的我……我该死。”

“冥蛇若不除,只会无限寄生。数百年了,包括老国师、包括静一大师,它寄生了太多太多的人,造了太多的杀孽,终于,它寄生到了我身上。”

“虽然皆不是我所愿,但是我难辞其咎。冥蛇与我彻底融为一体,分不开了。为了苍生,阿沅,你必须杀了我。”

摩柯一顿,捡起地上的烙铁,在火焰上烧的通红,然后递给阿沅。

然而阿沅看着摩柯手里通红的烙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摩柯不容她后退。

“阿沅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的。在你将我带出大牢的那一刻,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