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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没的,到了跟头才发现此人身量极高,站在他面前却足足高了他两个头,瞧着瘦高而已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就这般俯视着他不知看了多久,虽然眼上缚了条丝带,但……莫名就觉得被盯上了。

好似被野兽盯住一般,伙夫心头一跳,悬挂在腕上的长布跟着掉了下来也浑然不知。

摩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启唇,一字一句道:

“送进来。”

“唉……好,好。小的这就送过来。”

伙夫忙不迭将早已备好的一桶桶热水由外提了进来,他不敢多看,也不敢抬头,一直弓着腰只盯着手里的水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亦或是什么,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威压……他后知后觉才发现是“恐惧”,是莫名产生的如千斤坠般的恐惧压在他的肩颈之上,叫他一刻也不敢抬起头,不一会儿浑身全被冷汗浸湿,机械的将一桶又一桶热水灌进浴桶里。即便如此,始终有一道森冷的视线死死锁在他身上。

他做惯了刀口舔血的活,对这样的视线极其的敏感,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再多乱看一眼就会……就会……反正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邪了门儿了,杀人越货十数年,第一次如此惧怕,如潮水般的莫可名状的恐惧越积越多叫他手一抖,木桶径直坠落,热水将要泼下去时,一只手牢牢抓住木桶的把手。

伙夫一愣,抬眸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立在他身前的白的晃人的玲珑小脚,然后是一道背对着他的身着素装的纤细又婀娜的背影。

阿沅接过木桶将热水倒进浴桶里,转头将木桶递给他:

“给。”

伙夫顺着声儿抬头:“谢……”

才说一字就卡在喉头,愣愣地看着少女许久未说话。

氲氨的烛光跃映在少女一张白瓷无暇的面庞上,雪肤红唇,如瀑般的长发直到腰间,美得不似凡人好似勾魂夺魄的精魅一般,伙夫直接呆在原地,木桶也忘了接过来。

倏然,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

“下去。”

伙夫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几乎同手同脚退出房,他甫一踏出门,门就被一阵劲风狠狠扫过,重重关上。

伙夫一惊,心脏吓得差点跳了出来。退出房后才发现,他的手居然在抖。

他龇牙咧嘴甩了半天手才将掌心的战栗挥去,盯着紧扣的门扉,浑浊的双眸里多了一丝志在必得——

随着木门重力地合上,屋内豆大的烛火灭了又亮起。

阿沅松手,木桶“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她小跳着坐在榻上,两只白晃晃的脚丫子晃荡着,歪着头盯着摩柯眼神挑衅然而说出的话却是乖巧的:

“你不会又要说我招惹他吧?”

反正他又看不见。

自从阿沅答应他之后,摩柯好像默许了她什么不再拘着她,不再让她像只娃娃般任人摆布。现在她可以说话、也可以随意走动前提是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阿沅还从来不知道摩柯控制欲这么强。

不,他又不是摩柯。

他是侵占摩柯身躯的邪物。

他不是摩柯。

一想起这人如此加害她此刻又胁迫她,还侵占了她珍贵的朋友的身躯,阿沅惊怒交加却不得不屈服于他,又是恨又是恼,即便为他人鱼肉,阿沅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想着眼神中越加是没有藏着掖着的怨恨和挑衅,忍不住激他:

“怎么不说话?”

摩柯望着她的方向,略略一顿才道:“我没生气。”

阿沅笑:“这会儿不觉得我招惹别人了呀?”

“我知你没有。”摩柯眉心蹙了蹙,“别闹了。”

阿沅最讨厌这样,最讨厌他这幅正人君子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