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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犹如看一个死物:“一点炉火都撑不住的小妖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这是阿沅初次暴露在季陵面前, 差点被他投去炉火里炼了丹药, 她灵机一动化了一张薛时雨的脸庞, 见季陵意动后,妄图借这张脸和他讨些便利,她要的不多,只不过是有限的自由,只不过是呆腻了油纸伞,她也想见见白天的世界,她知道他们除妖师形形色色的法宝数不胜数,这并不难。

然而她还未开口就被拒了。

拒的理由很简单,短短一句话,但三年过去了,阿沅以为自己早忘了,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但这句话每个字都清晰的印在她脑海里——

“一点炉火都撑不住的小妖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是啊,凭什么?

犹如当头棒喝,阿沅倏然清醒。

她的齿间研磨着唇下那片皮肉,她知道她只需轻轻压下,皮下那流动的腥甜的血液便会渡如她的口中,她会再次尝到那叫人魂牵梦萦的甜味儿。

但是她不能。

此刻这血和当初那炉火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能吸的,吸的越多、杀孽越重,她还要天涯海角去寻她的记忆,若先一步成了厉鬼被阴差捉了去,还找什么?

即便她心底知道她可能此生也找不到记忆了,太虚无缥缈了,可她也不想被季陵瞧不起。

哪怕她和季陵再也没关系了,此生大概也是见不到了,可……

她还是不想被这厮看扁了去!

阿沅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后,正要松开书生,识海里骤然又响起那道声音:

“血,给我血,我要更多更多的血,我要……”

一瞬间阿沅仿佛又置身于血池之中,血池内伸出藤蔓将她紧紧束缚住,藤蔓之上又生出无穷枝叶,摁着她的头颅逼迫她吸血!

这次不是梦!

她真真实实又见到那小小彼岸花的花骨朵,它自枝叶上盛开,对她吐出猩红的蕊,张合着枝叶,枝叶上是密密麻麻的刺不断逼近她,对她命令道:

“我要血!给我血!给我…”

给你娘!

阿沅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蛮力,一把推开了它:

“呔!你这妖精休想诱惑我!”

一声巨响,幻境没了。

哪有什么血池和缠绕周身的藤蔓,只有漫天黄沙和不远处——

头磕在了城墙壁的砖上,姿势不甚优雅的病书生。

阿沅狠狠松了口气。

太凶险了,差点儿着道了。

而书生背对着她,许久没有动静,阿沅蹙了蹙眉:“喂!”

书生没反应。

该……该不会……

这病书生跟纸糊似的,阿沅疑心自己一巴掌直接给他弄没了,连忙跑过去,将书生扳过来:“喂,你别吓我啊……”

书生拂开了她的手,自行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阿沅长舒出一口气:“什么嘛,吓死我了!你要真挂了,我方才拼命才忍住的……又算什么。幸好幸好!”

“为何要忍?”

书生还是背对着阿沅,阿沅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闻言笑了:“你这人真奇怪,我不吸你血你该开心才是啊?傻了啊你?”

书生转过身:“我让你吸,你不必忍。”

阿沅懵了。

活了这么多年岁,没见过有人上赶着献血的。

沈易凤眸凝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今后你无需再忍了。”

阿沅愣了一下,笑了:“你这人……你这人脑子里装的浆糊吧?你以为吸血是小事么?血液对鬼怪本来就有致命的吸引力,上次吸你血得亏姐姐有定力,及时止住,不然你小命早丢沙漠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