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念的经。刘阿婆默默流泪。玉宝说,阿婆有啥事体,尽管开口。刘阿婆说,刘洁回来到现在,天天窝在家里,也没工作做。潘家妈说,去居委会登记过嘛。刘阿婆说,主任讲了,有手有脚的,侪难安排,更何况残疾人。我想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潘家妈说,是呀。
刘阿婆说,我想这样,那要愿意,家里马桶呢,可以让刘洁来刷。一个月,一只桶一块铜钿,一只痰盂罐三角铜钿,用粮票抵也可以,保证刷的清清爽爽,一点臭味道也没。潘家妈迟疑说,刘洁一只手臂。刘阿婆连忙说,一只半手臂,还有半只。潘家妈说,总归不便利。刘阿婆哽咽说,那不要嫌弃伊,不要嫌弃伊,肯定能做好的,否则哪能办呢。玉宝鼻子蓦得发酸说,两只马桶,三只痰盂罐,就辛苦刘洁了。潘家妈没响。刘阿婆叠声说,谢谢,谢谢。
刘阿婆走后,吴妈热好饭菜端上来,潘家妈黯然说,我们也自身难保。玉宝说,看到刘洁,我就想起我刚回城时,感同身受,太难过了。潘家妈没再讲啥,回对面房去了。吴妈说,玉宝,我工资要发不出,就先拖着,反正我也不急等用,啥辰光手头宽裕了,再给我不迟。玉宝心底感动,笑说,还不至于到这地步。
门响,潘逸年走进来,微怔说,现在才吃夜饭。玉宝低头喝汤说,我想多卖点货,回来晚了。潘逸年把个纸包放桌上,去小房间汰浴, 玉宝说,是啥。 解开看是炸三丝春卷,挟了两只,重新包上,让吴妈拿去,和潘家妈当夜点心。
玉宝吃完饭,收拾好后,回到卧室,潘逸年在给月亮喂奶瓶,星星半困半醒,憋嘴要哭,玉宝抱起来,轻拍着,来回走动,俯首亲亲小脸,直到睡熟,才放下。上床不由叹口气。潘逸年笑说,为啥叹气。玉宝说,星星一病,又瘦了,月亮又胖了。潘逸年把玉宝揽进怀里,温声说,没关系,会好的。玉宝搂住脖颈说,晚上饭局,有苏烨吧。潘逸年手掌滑进衣底,指尖带火,一寸寸轻揉慢捻,亲吻面颊说,嗯。玉宝意乱情迷说,没讲我啥。潘逸年手顿住,慢慢说,应该讲啥呢。玉宝一下警醒了,抬眼,和潘逸年的目光对上。
第77章 命运
玉宝说,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潘逸年说,假话。玉宝噗嗤笑了说,戆大,啥人要听假话。潘逸年说,只要玉宝讲的,假话我也当真。玉宝感动说,怀柔政策是吧。潘逸年笑起来。
玉宝说,今天乔秋生来买衣裳,趁改裤脚管的一点辰光,一道去凯司令吃咖啡。潘逸年说,蛮有情调,聊了啥。玉宝说,聊乔秋生的老婆,公派出国,滞留不回来了。潘逸年说,还有呢。玉宝说,逸年停工的项目,草草聊了两句,潘逸年说,还有吧。玉宝说,乔秋生问我,发自内心爱逸年嘛。潘逸年说,玉宝哪能回答。玉宝说,苏烨到了。潘逸年说,来的不是辰光,来做啥。玉宝说,也约了朋友吃咖啡。潘逸年说,再后来。玉宝说,看到苏烨厌气,我回华亭路了。
潘逸年说,还没回答。玉宝说,啥回答。潘逸年说,装糊涂是吧。玉宝说,做不做,不做我要困觉了,明早我还要做生意。潘逸年紧盯玉宝,眼睛光芒生辉,玉宝被看的,慢慢红了脸。玉宝说,不做算数。潘逸年说,先回答再做。
玉宝伸手,戳潘逸年胸膛说,凭啥要求我,还以为是从前呀,在我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我现在不比逸年忒板,休想拿捏我。潘逸年说,苏烨讲的没错。玉宝说,我不要听,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潘逸年说,我偏要讲,苏烨讲,上海小女人最现实。玉宝说,幼稚。潘逸年说,我是落魄了,我也没啥好讲。玉宝微怔,抬眼看潘逸年,昏天黑地,辨不清表情。玉宝说,我开玩笑的。潘逸年说,就这样吧。
玉宝抓住潘逸年的手,狠狠咬一口。潘逸年吸气说,我肩膀抓伤还没全好,又来。玉宝欲要翻身,被潘逸年按住,笑说,生气啦。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