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想付出,还要占人家便宜的道理。我会列个详细清单出来,一样样算,再签名画押。玉宝说,要辛苦逸文了。逸文笑说,辛苦啥,我工作就做这个,本来就是我的强项。余琳讪讪说,虽然分开过,但还是一家人。没人搭腔。
吴妈房里,传出月亮哭声,潘家妈拉开椅子走了。余琳抱着壮壮,和逸武起身回房,逸文在背后说,蛮好,吴妈也解放了。吴妈出来冲奶瓶,奇怪说,我解放啥。逸青说,等我吃好饭,讲把吴妈听。
玉宝说,吴妈,还有逸文逸青,买菜或在外头吃饭,毛蚶记得不要吃。逸青说,为啥。玉宝说,医生讲的,因为毛蚶不卫生,使得有些病人得了甲肝,这甲肝还有传染性。吴妈说,我也不大买。前两天买些,是为了毛蚶壳,用来刷马桶,省力气,又干净。逸文说,我做清单去了,和我斗,没啥好果子吃。玉宝笑。
第75章 剖心
壮壮攥着拨浪鼓,咕咚咕咚。余琳说,没想到竟然同意了。逸武说,本来姆妈不肯,侪怪二阿哥,在里厢上窜下跳,不要太起劲。
余琳说,也好,大哥欠的债,是天文数字,让我还,我这辈子也还不清。姆妈退休金少,身体弱,要看病吃药,等于一大家的生活,几乎压到我们身上,看不到尽头。现在分开了,反倒一身轻松。逸武说,哪能讲呢,我们是轻松了,但是不道义,我心底霞气难过。
余琳说,我随便你,你要后悔,现在找姆妈还来得及。但是,想想要出的生活费,光吴妈,每月二十五块,硬打硬要付。逸武说,要么辞退掉。余琳说,大嫂肯定不肯。星星月亮谁来带,谁来烧饭做家务,姆妈指望不上。逸武说,你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就帮帮忙。余琳生气说,讲的轻松。我们出生活费养全家,我还要带三个小孩,烧十一个人的饭,做不完的家务,我疯了才会答应。逸武烦躁说,随便吧。俯首亲壮壮两口,提起行李袋说,我走了。余琳慌张说,怎么说走就走。逸武说,我不要挣钞票啊。
逸武走出房间,想想,叩潘家妈的门说,姆妈,姆妈。过了会儿,才听潘家妈说,做啥。逸武走进去,潘家妈眼睛红红,抱着月亮,月亮抱着橡胶大公鸡,掐鸡冠子。
逸武走近说,姆妈。潘家妈说,不要叫我,我不是侬姆妈。逸武陪笑说,侬不是我姆妈,那啥人是。潘家妈冷冷说,阿琳是侬姆妈,讲啥听啥,像只狗。逸武叹口气说,姆妈要这样讲,觉得开心,我也认了。潘家妈愤愤说,没出息的样子。逸武掏出十块钱说,我要去南汇,马上就走。这点铜钿,给姆妈零花。潘家妈说,我不要,我嫌辣手。逸武说,姆妈不要伤我的心。潘家妈冷笑说,我的心,在饭桌上,被逸武伤的透透。逸武说,我心底的无奈,又有啥人知晓呢。把钞票摆樟木箱上,潘家妈说,我不会要的,留下来,我也还给阿琳。逸武说,我走了,阿琳一个人,带娟娟和壮壮,还是需要姆妈关心。姆妈对我和阿琳再有意见,但娟娟和壮壮,是姆妈的亲孙子,这是改变不了的。潘家妈说,滚蛋。
玉宝来到华亭路,竟意外碰到乔秋生。秋生拉帘子换衣裳,玉宝低声说,这人哪能来啦。赵晓苹说,讲要接待外宾,需要一套上档次的西装,南京路时装公司没寻到合适的,所以来此地块看看。凑近玉宝耳朵说,老早有老婆打理,现在没办法了,蛮惨过的。
玉宝说,还讲啥了。赵晓苹说,我提起三个摊位的事体,工商局迟迟没回音。乔主任讲帮我问问看。玉宝皱眉说,为啥又寻秋生帮忙,我不是讲过,不要再和秋生扯上关系。赵晓苹倒苦水说,我也没办法呀,晓得这铺面多紧张,没关系,根本办不下来。玉宝说,寻秋生也没用,人走茶凉。赵晓苹说,话是这样讲,但总归还有些影响力吧,死马当活马医。玉宝沉脸没响。赵晓苹说,最后一趟,就算不成,我也死心了。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