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哥商量么。潘逸年摇头,逸文说,余琳和阿嫂可有讲过。潘逸年说,没有。逸文说,不晓这对夫妻、葫芦里卖的啥药。要么我问问看。潘逸年说,不用。真的需要,会自己主动提的。逸文笑说,逸武把订牛奶的钞票,还给我了。潘逸年说,还挺硬气。逸文说,死要面子活受罪。潘逸年望向客厅,随意说,工人文化宫录像厅,开门了吧。逸文说,开了。讲完才意识到。潘逸年说,蛮好。逸文说,好啥,我没心想。潘逸年微笑说,没心想带人家去录像厅。逸文冷笑一声,不搭腔,继续吃饭。

潘逸年吃好饭,催玉宝回房,玉宝走过来说,上海滩还没播完。潘逸年揽住其肩膀说,我们出去看。玉宝说,啥。潘逸年说,一天一集烦不烦。玉宝说,烦的。潘逸年说,不想烦,就跟我走,看个够。玉宝说,还有这种好事体,要叫姆妈一道嘛。潘逸年说,不用。玉宝想想,笑笑,戴上围巾手套,两个人下楼,才走出灶披门,遇到了逸武余琳,逸武背着娟娟说,阿哥阿嫂白相去。潘逸年说,嗯。玉宝笑说,吃过饭没有。余琳说,吃过了。寒暄几句,各走各的路。

潘逸年在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一路顺畅,抵达工人文化宫。进去后,玉宝才知是录像厅,专放上海滩,票价分五角和七角。潘逸年买两张七角票,又买了一袋鱼皮花生。走进厅内,前面两排是卡座,后面是四排长条板凳。

两个人坐到第二排,吃了会鱼皮花生,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几乎坐满了。负责人站在门口喊,还有啥人没进来,快点啊,我要锁门了。最后进来一对男女,径自坐到第一排、玉宝的前面,玉宝吃了一惊,打量半天,突然伸手,拍拍前坐女人的肩膀。

女人吓的回头,彼此目光相撞,呆住。玉宝说,玉卿,真是玉卿。玉卿勉力笑说,阿姐也来啦。旁边男人回过头,玉宝又一吓说,秦阿叔。秦阿叔点头说,无巧不成书。倒无丝毫慌张之意,甚至伸过手来,和潘逸年握了握。

玉卿抢着说,小囝困的早,我们店里,许文强衣裳卖的好,我却没看过上海滩,正巧秦阿叔的朋友、送了两张文化宫票,我就想来看一看,请秦阿叔带我来见世面。秦阿叔只微笑,没反驳。玉宝说,哦,这样。潘逸年没响。

玉宝也不知该信不信,脑里乱轰轰。负责人哐当关紧门,吓人一跳。走到前面调暗灯光,拧开电视,顿时,女人浑厚的嗓音透出来: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 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铿锵有力。

第49章 人情

这天,玉宝和赵晓苹乘 42 路车至外滩,换乘 55 路,55 路人多,上海人外地人挤满一车厢,才过外白渡桥,玉宝倚着赵晓苹睡着了,昏昏沉沉到五角场,换乘 59 路,大柏树站下车,已近中午。

玉宝只觉腿脚稀软,两个人先在路边国营饭店,随便吃了碗阳春面,再赶到虹树服装厂,门房间阿叔说,寻啥人。赵晓苹说,供销科科长、陆继海。阿叔说,哦,陆科长早上打过招呼,那现在才来。赵晓苹笑说,不怨我们,实在太远,跑了半个上海。阿叔说,陆科长办公室,晓得哪能走吧。赵晓苹说,晓得,我来过几趟了。阿叔说,我就讲,看了面熟,就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开门放行。

厂区栽了不少松柏冬青,还缀着前两天的残雪,女工端着铝饭盒,来来往往,讲讲笑笑。到工厂三楼,寻到门牌供销科,赵晓苹敲门,里面说,进来。赵晓苹推开门,只有一个女人。赵晓苹笑说,我们和陆科长约好的。女人说,陆科长往食堂、吃饭去了。那吃过嘛,我这有饭票。赵晓苹说,谢谢,不用,我们吃过来的。女人说,坐着等吧。

两个人坐定,女人泡来茶水,打量玉宝说,几个月了,玉宝说,四个月出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