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而她紧盯马车的地毯出神。
云葳能改变心意,一方面是因文昭敢于承认过错,纡尊降贵来府上接她;另一方面,是怕了文昭想一出是一出,言说她不愿做属官,便颁道令旨认她做妹妹。
她委实怕了文昭的“好心”,只得就范。
文昭带着云葳搬回了府上,可这人住了一个多月,却再未涉足她的寝殿一步。
即便文昭出言做请,云葳也会找了由头避开,只在书房和公务区活动。
时近年关,府上有些冷清,籍贯在他乡的属官都休沐准备过年去了,余下的人寥寥。
文学一职,掌教勘典籍与侍从文章。
文昭数月称病,府中少有公务,云葳就是个闲散的读书人。
腊月二十九,辞旧迎新的前夜,秋宁敲开了云葳的房门:
“殿下请您过去,跟婢子来吧。”
云葳望着外间幽沉的夜色,诧异发问:“可知是为何事?天色不早,不便打搅殿下。”
“您去了便知,请。”秋宁执意卖关子,云葳无奈,只得裹了氅衣跟上。
兜兜转转的,秋宁把她引去了文昭的寝殿外,云葳看着眼前的回廊,脑海里涌现了些许不算美妙的回忆。
“秋姐姐,我突然有些眩晕,先回房了。”云葳的谎话张口就来,转身便要逃离。
秋宁自不会让人走脱,反手拉住她的后领,将人强拽进了寝殿:“恕婢子得罪了。”
云葳一脸无可奈何,站在寝殿外间的门边,半步都不想往前。
大殿内只有文昭一人,此刻正坐在长桌前眉眼弯弯地端详她:“过来坐,陪孤用膳。”
云葳抬眸瞄了一眼,长桌上堆了满满的珍馐美馔。
她一时有些错愕,难不成是她记错了时日?除夕夜不是明晚么?今夜怎会吃得如此丰盛?
“今日是孤的生辰,给个面子?”
文昭耐着性子跟人解释,随手拽出身侧的椅子:“再拖,菜都冷了。”
云葳一愣,竟是生辰吗?
堂堂长公主的芳辰,却过得如此清寂,她心头一软,快步近前,垂眸低语:
“殿下恕罪,臣不知此事,没能给您备下贺礼。”
“无需贺礼,你人在即可,坐。”文昭话音轻柔,给她夹了片羊肉:
“说来,这是孤第一次只身在外过生辰。明晚,也要如此守岁了。你明日可要回宁府?”
“谢殿下,”云葳微微颔首,试探着询问:“臣…可否留在您府上?”
文昭颇为意外:“怎得,不和家人团圆,倒要守着孤这个外人了?宁夫人会寒心的。”
“臣不太适应节庆的热闹,还是不搅扰夫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