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俊清隽如一只翩翩白鹤,可后来被人暗算,脸上遭了袭击,自此就有些阴阳大小眼了,左眼长而狭,似把睫毛也润长许多,右眼更俊也更容人些,像左边堆满了算计心,善意都在右边。有什么恶念头,在左眼滤了一滤,待到右眼放出来,就只有善人的注视和打量了。
他见我嚣张,只微微一笑,脸上的和善像是两斤碎棉花滚了许久,滚得都圆润无棱角了,手里还把玩着一把灵芝形的玉如意,五指都似在发光。
“聂老板大驾光临,怎不知会我一声?”
我随意道:“既知我是聂小棠,就该知道我最近在找什么人,何必装蒜?”
于景鹤疑道:“聂老板在找什么人,得找到我这儿来?”
我淡淡道:“李蔷开,在万鹤山庄吧?”
于景鹤目光一动,笑道:“老板说笑了,陈风恬陈捕头都在追缉的人,岂会躲在我的山庄里?我虽有些武力,却也不会去庇护这些武林中人,我平日做的也是正经生意,可不沾惹这些是非的。”
我懒得与他拖延,只随口道:“方才我上楼的时候,一共经过四楼,看见二十五个仆人,十五个女婢,是不是?”
“其中二十个身怀利刃,十个藏着袖弩,七个含有腿法掌功,三个人的身法似有露山派的影子,对不对?”
客人里也有两个盯梢的,其中一个是含章山的武师,一个是江云镖局的镖师,我说的错不错?”
其实我故意说错、说漏了几个,怕把自己锋芒显得太足了些。
但这已足够产生我想要的变化。
于景鹤的目光微微一变,左眼右眼的厉意温意翻了几折,于脸颊中间一会师,便成了中和的打量,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看我,如褪了温良遮掩。
“我这四楼走过七十三个武人,倒有十个能说得出这仆人女婢之数,但只有五个能道出他们有多少个身怀利刃和厉弩,可没有一个,能像你一样看得出剩余十人的武功路数,更没有什么人,能像你一样直接看出客人中有哪些是我的人。”
说完,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语气如刀锋一转。
“不愧是能在明山镇那穷山恶水之地扎根下去的人物,聂老板眼光不错啊。”
我挑眉道:“你也把这地经营得不错,方才我一进门,就有人认出我,借端水送饭的功夫把消息吊上了四楼,报与你知道。可你沉得住气,也不叫我,我只有点了一通乱菜,才能被人引着去看你。”
于景鹤笑道:“可聂老板到底是从哪里得的消息,知道李蔷开躲在我这儿呢?”
我只道:“我不光知道李蔷开投奔了你,我还猜到,他投奔你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这两个人,我可都要了。”
我说到李蔷开时,于景鹤只目光冷锐,可没抬眉。
可我说到另一个人时,他可就是微抬一双浓墨横眉,连手下把玩着的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