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他轻轻地说,“雄主。”

阿德利安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亚历克斯扬起头来蹭他的掌心,拉着他的手背贴自己的脸。

“早上好。”雄虫少年柔声道,“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自觉满意,咧嘴舔了舔自己尖尖的犬牙。

“亚伦他”

“我去照顾他。”亚历克斯自然地说,阿德利安刚张了个嘴,亚历克斯便抢话道:“还是雌虫更了解雌虫需要什么。昨天我没能帮上忙,今天总得让我做点事吧。”

说完,他侧了侧身。阿德利安越过他的肩,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墙边。

那一瞬间,仿佛一座深渊横亘在他面前。

阿德利安甚至僵硬了一瞬

一线裂谷缄默地匍匐在黑暗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军雌,冷得像一具死尸,没有丝毫生气。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和柔软,他在哪里,哪里就裂开一座深渊。不慎滚落的石子摇摇坠入,发不出任何声响,得不到任何回应,一切音容笑貌都被某种贪婪而危险的巨兽悉数吞没。

暖宝宝拍拍他的肩,阿德利安怔了一下,才从深入骨髓的冰冷中缓过神来,下意识抓住了亚历克斯的手。

亚历克斯捏捏他的手,忍不住多摸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爪子:“这儿还有你更想说话的对象吧,雄主。”

其实阿德利安是想告诉他他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洗白白的亚伦正陷在干干净净的床上这个隔离室贴心到配备了两张床睡得分外香甜。

不过,既然亚历克斯已经体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拒绝,而且……

他也确实有必须要说的话。

阿谢尔抱着手臂,安静地倚着墙。等亚历克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抬起眼帘看过来,眼中无悲无喜。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大片大片透明的玻璃映照着香槟色的光晕,阳光在他们之间铺开一条金色的光道。

短得只需要三步就能跨越的距离。

阿德利安慢慢走到他身边,试图让自己不安分的信息素收敛一点,但它们完全不听他的,自顾自地往外探索,一个劲地往阿谢尔身上伸。深渊来者不拒,一视同仁,岿然不动,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一切试探。

阿德利安从未觉得这么冷过。

亚伦和亚历克斯的气息里都能感受到生命特有的活力。

但阿谢尔身上却只有一片死寂。

这份刺骨的冰冷仿佛来自深不见底的裂谷,顺着信息素蔓延过来,汩汩流动的鲜血瑟缩着,几乎冻结在血管里,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阿谢尔微微皱了皱眉,似有所觉。

阿德利安轻轻打了个寒战,他的信息素总算缩了回来。

“抱歉,我还不太能控制好它。”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