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天后,纽曼瞧着听得津津有味的阿德利安还有再寒暄一会儿的意思,立刻找了个借口,准备飞快遁走寻求解脱。
阿德利安意犹未尽。如果可以他真想多了解了解自己即将打交道的同性们,来自第二军区军区长的情报和评价比星网上捕风捉影的新闻靠谱得多,也比西兰花的见解更有深度和前瞻性。但纽曼给出的歉意已经相当真诚,他不好意思要求更多。
阿德利安站起来送他到门口,纽曼表面上对雄虫亲自送客的礼遇表示荣幸,心底把制定这些礼仪规范的祖宗们骂了一百遍。等他走出门,终于长舒一口气,心想解放了。回去继续熬夜工作,跟那伪装成星盗的憨批大战三百回合,总比跟过敏源味道的娇贵雄性面对面好。
然而这还没完。
阿谢尔找上门来了。纽曼一点也不欢迎他:“搞什么?我没欺负你家崽子啊。那事儿翻篇了!他自己都原谅我了!”
“不是。”阿谢尔说,“我想拜托你保护他。”
他用的动词让纽曼表情好看了些。军区长转着笔,想象这根细细轻轻的笔杆是同僚结实强健的身躯,可以被他捏在指尖转来转去,然后轻松甩飞,而不是反手扣住他摁进墙壁里去。纽曼说:“怎么了,强悍勇猛的阿谢尔元帅保护不了他悉心娇养的小鸟吗?”
阿谢尔说:“我快要上前线了,没法一直注视着他。不找个朋友照看,我不放心。”
纽曼眯着眼看他,把阿谢尔的朋友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约翰和康德都是已婚,要避嫌,他们的雄主对阿德利安是什么态度还有待商榷;下属军官大多是觊觎他家雄子的饿狼,少有几个靠谱的也得跟着参战;拜托雄虫还不如指望阿德利安自力更生,而且阿谢尔也没有雄虫朋友,他那德行把雄虫都得罪狠了。
纽曼惊奇地发现自己就是最佳人选。
他当即狠狠嘲笑了一番阿谢尔贫瘠的人际关系,看,朋友里不是军雌就是军雌的下场,然后说:“找我?你脑子昏头了。”
阿谢尔对他的奚落照单全收,并坦然道:“至少我信得过你。”
“……”
阿谢尔的大度让纽曼愤愤地咽回了一秒钟内打好的一千字嘴炮腹稿。
“你那牛奶味的崽崽我可不想靠近。”他不高兴地说,“而且被我监视可不是什么好滋味。你该跟阿德利安商量商量,他不小了,不需要你的保护。他比你想象中懂事多了。”
阿谢尔沉默。纽曼敏锐地发觉这阵沉默不同寻常。这只直觉动物反应灵敏,超过三秒钟的沉默就是有事发生。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纽曼恍然明白他的同僚并不是被慈爱蒙蔽了大脑,或者被阿德利安夺走了判断力而是在警惕别的东西。
军雌饱和度偏高的黄眼睛眯起来了。
多盯阿德利安一个不是什么大事。纽曼本来就监视并记录雄虫的举动。议会控制着雄虫们,纽曼则把雄虫们当做风向标和变量之一。他织就的网遍布帝国。只是之前碍于阿谢尔的情面,他特意避开了阿德利安,以免第二个约翰元帅冲进他办公室里告诉他不要总盯着他雄主看。
纽曼咂了咂舌,认命地说:“行吧。你就去战场上,好好地、毫无后顾之忧地,拼尽全力吧。”
阿谢尔满意了,纽曼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这个认知让他捏着笔思索了一瞬该不该反悔。最终他把阿谢尔赶了出去,并在后者说谢谢的时候发出了响亮的冷笑声。
沉吟片刻后,军区长叫来了自己的副官:“霍夫,你去安排。”
霍夫斯坦静静颔首。
阿德利安对此暂时一无所知。他正忙得团团转。西兰花把他从书房里拉出来去参加设计大赛的开幕式时,他手里还抓着草稿纸。
这辈子还没专心学习过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