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是枯黄色的,就像边缘星系的贫困雌虫的手掌那样皲裂开来,细密的痕迹如蛛网般,从他脚底,一直织到地平线上。他就踩在干裂枯萎的地网上,独自走在没有路的空旷荒野。身边只有鬼哭狼嚎似的絮语。荒芜的风贴着地面横扫,吹着钻进空洞般的声音。日升月落都失去了意义,只有时间数着黄沙,慢吞吞地爬。

他在梦里一步步地走,不知道要走去哪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地平线那什么都没有,还遥远得永远也走不到。

他走得精疲力尽,口干舌燥,想停下来了,嘴里却突然亮起一点甜味来,像是糖。

他下意识含住那颗糖,吧唧嘴,伸舌舔舔细长的固体,温温热热,牛奶味的。

阿德利安轻轻把手指从亚雌唇中抽出来,擦干净。

怀尔德先生喝了太多酒,他不得不再喂一只小动物给他。哦,那叫解酒猪……呃,解酒甜猪。据说口味有差别。

房间内的灯是橙红色的,暖色调,微暗,氤氲出朦胧暧昧的氛围。但怀尔德睁眼时,仍觉得刺目得如同直面旭日。

黑发蓝眸的少年遮蔽了他的视线,逆着光,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怀尔德先生?”

怀尔德怔怔地看着他,美艳成熟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一丝迷茫。

“……阿德利安?”他诧异呢喃。

“酒醒了吧?头疼不疼?”

阿德利安的脸移开了。

怀尔德慢吞吞爬起来,发现自己在汤米酒吧的套房里,衣衫齐整地躺在床上,连鞋子都还穿着。他刚撑起上半身,阿德利安便塞给他一个靠枕,怀尔德犹豫一瞬,接受了他的好意。

等他靠在床头坐好,阿德利安端起盘子递给他。上面摆着两块三明治,夹着的鸡蛋和火腿切片格外厚实,还加了一片芝士。

“汤米先生给你的,他说你光喝酒,什么都没吃,胃里空着不行。”阿德利安说。

怀尔德慢半拍地接过来:“谢谢。”

“怀尔德先生自己去跟汤米先生道谢吧。”阿德利安说,“汤米先生很担心你。”

是想感谢你。

怀尔德笑了笑,任由阿德利安误解。

嗯,他刚刚喝得不省人事,做了什么来着……

醉酒时的记忆涌回怀尔德脑海中。

他抱住阿德利安不放。

他不仅叫他雌父还要求喂水。

还被阿德利安哄得乖得不像样。

怀尔德迅速被尴尬淹没。

阿德利安看着他脸上得体的笑容一点点垮下去。

最后怀尔德沉默地捂住了脸。

阿德利安伸长脖子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