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尔?”
怀尔德盯着叉子看了片刻,把它捡起来,握在手里。
“……我不知道。”他回答说,不确定地,“……应该没睡着吧。”
雌父迟疑地看着他:“来吃点小炸鱼吧?”
“好。”怀尔德说着,一叉叉进了金黄酥脆的炸鱼里。他面色冷淡地看了鱼一会儿,便一口咬下去。
吃完东西,他走向培训室。
“……怀尔现在好像有点不对劲……”
“很正常,先生。”培训师回答,“这正是训练的最好时机。训练他在任何状态下都能服从格林大人的指令。”
训练又开始了。
怀尔德脱掉衣服,只留下内裤,几近赤裸地站在房间里,四周都是他。他往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自己,看到身上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痕迹,还有脸上的表情。
“请看过来,怀尔德先生。”
亚雌转过头,露出侧脸线条最优美的角度,眼尾上扬的弧度宛如挑起一抹笑意。瑰丽的橘红长发散落在他裸露的肩头和脖颈间,有几缕格外蓬松的发丝,贴在脸颊和嘴角。
“哦哦,很不错!很到位的回眸,您真的很有天赋。”
镜中的人凝视着他。
怀尔德看着镜子,才发现自己在笑。
如何构造条件反射,如何塑造靡艳肉体,是培训师们最擅长的。雌侍的培训,已经成了流水线般的标准化作业。将雌虫的各项体征量化,‘生产’出千篇一律的产品。
躺在自动运转的传送带上,灌装进美艳皮囊,贴上生产日期、保质期和标签,等待贩售,就是怀尔德正在做的事。
在这样的生产过程里,连思考也成了多余的。
晚上,雌父推开了他的门。
屋里没开灯,窗户开着,但没什么用处,月光、星光……哪怕是天际一点微薄光晕,也过于遥远了。虫族构建的建筑,墙壁坚实得密不透风,牢不漏光,特地凿开的窗口像长在墙上、浑然一体似的,黑夜便被禁锢在四四方方的屋室里了。
他的雌父探进半个脑袋,小心地看了看屋内。习惯亮堂风景的他一时间看不清他的孩子的动静,只得出声道:“……怀尔?”
镣铐的叮当两声。
他的雌父试着用欢快些的语气,又说:“雌父开灯咯?”
灯开了,有些刺眼。但怀尔德没有闭眼。他眼里全是血丝,漂亮的雪青色眼珠,也蒙了一层阴霾似的,灰沉沉的。
他恍惚间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