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隐晦的安慰在季绪眼?里其实非常明显,只不过她这次的安慰并没?有安慰到点上,甚至恰恰相反,让季绪久违想起一些往事。
幼时季夫人?不喜他,那时她对他厌恶乃至憎恶的情感比如今强烈的多。
但年幼的他不懂这些。
他会反复期待母亲的关注,记不清是哪年的十?一月,他以为母亲会像给哥哥过生辰那样给他亲手制新衣,选通俗图文绘本,或是给他买新的小玩意儿玩。
他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期待,那天他起的很早,但一天过去母亲也没?来?看他。他很伤心,深夜时光着?脚跑去母亲院子里,想问?问?娘亲是不是忘记了。
忘记了也没?关系,他会原谅她。
但他忘记了这样会打扰娘亲睡觉,年轻的妇人?被吵醒后冷冷地盯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感情。
她说:“你?很贱吗?”
那时他不知道?贱是什么意思。
她推开年幼的小男孩,字字如刀:“非得让人?把话说那么直白吗,大半夜的想过来?干什么?你?还没?关系?我告诉你?我没?忘,就是懒得去,我就是讨厌你?!明白了吧?”
他愣在原地,无措的望着?她。
女?人?显然比想象中更焦躁,她声嘶力竭的吼叫,最后转身去柜子上拿了一个破旧的鲁班锁扔到他身上,继而道?:
“能滚了吗。”
那是季绪生平头一次,被亲生母亲以那样侮辱的语言劈头盖脸地责骂,在他六岁生辰将尽的,那个寂静夜晚。
后来?他还是悄悄捡起地上的鲁班锁。
只不过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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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认出了这是哥哥玩剩下的。
那天的季择庭也送了小玩意儿安慰他,他拍拍他的背,告诉他母亲今天心情很差,跟他没?关系,让他不要在意。
他如今的确不在意了。
虽不在意,但时隔十?几年,他仍能记起那天她看向他的眼?神,像看仇敌。
不过往事成风,他已不再?追寻缘由。
曾经种种,只像一粒细小尘埃落在水面,再?没?一丝涟漪了。
她只作为母亲,却不再?作为家?人?。
冉漾见他没?反应,也就不再?多提那令人?不高兴的事,她把食盒放在两人?中间,自然而然转了话题,义正言辞道?:
“二?公子,请你?一定?收下。”
季绪靠在椅背,慢悠悠问?:“为什么一定?收下?”
冉漾:“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我本来?不太会透花糍的,做的太多,都成我的拿手糕点了。”
季绪轻哼一声,讥讽道?:“还专门为你?准备?你?跟姜翎也是这么说的?”
“啊?”
把这句话跟邱得用来?之前?那句结合到一起,冉漾终于明白季绪为什么不收。
这误会有些荒唐,她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怎么会给你?别人?挑剩下的呢?”
她打开食盒,指给季绪看。
九个形状近乎完美的小小糕点工工整整的摆放着?,每一颗中间都有些初绽的淡红花朵。
为了装饰,她还特地在食盒一圈摆了彩色的花瓣。只是这圈花瓣在此?刻看来?非常刻意就是了。
早知道?不摆了。冉漾有点不好意思,她脸庞泛红,挠挠脑袋道?:
“送他们的是多出来?的。我把其中最漂亮的挑出来?送你?了,剩下的扔掉可惜,索性送人?了。”
她很显然没?有说谎。
因为那九颗糕点上几近完美的花型,哪怕在宫廷糕点师傅那也很少见。
“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