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安心头发慌,此刻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惧怕,并非是怕孟老太爷失望的眼神,而是怕耽误了随姜淮走的时机。
她从曹氏身后出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求祖父成全,安儿是真心喜欢姜世子。”
孟老太爷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好,好,一个两个的败坏名声、辱没门风。”
曹氏也跪在地上:“父亲,话不是这样说的啊,逸文他马上便要斩首了,孟府已然凋敝,家仆散的散,跑的跑,承阳侯是国丈府,姜世子是国舅爷,安儿若是嫁了他,何愁没有未来。”
孟老太爷指着她痛骂:“你也知道承阳侯府是国丈府,那高门勋贵的得意人家能看的上你女儿?罪臣之女和国舅爷,你自己想想,配吗?”
曹氏笑意勉强:“那……实则做个偏房也是好的啊。”
像安儿这种情况,除了个鳏夫做填房或者嫁个平民相夫教子,真的没什么好的前途了。
孟老太爷不可置信,他胸前一哽,颤颤巍巍的盯着母女二人,仍旧是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他恍惚的想,孟氏真的是要覆灭了,祖宗攒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他浑浑噩噩转身,离开了和居院。
孟禾安轻咬下唇,“娘。”,曹氏站起身:“好了,娘给你收拾东西,路途上跋山涉水的,你得多带些东西,若是实在不行,黑水城还有你大伯一家,便是低头求一求他们也没事。”,曹氏低声叮嘱。
孟禾安眼眸里蓄起了泪珠,抱着曹氏的后背:“知道了,娘。”
翌日晨,她携带包袱同姜淮在城门口汇合,她期期艾艾的问:“淮郎,我们何时启程。”
姜淮拍了拍身下简陋的马车:“这便走了。”
孟禾安笑容一凝,她看着这辆马车,都不是双开门的,而是一个薄薄的垂帘,车帘被掀起,里头狭窄,将将只能坐两个人便是很逼仄,没有软垫、没有仆人小厮随行、没有金银暖玉。
“淮郎,这……侍女呢?吃食呢?箱笼行礼呢?”
她自己只带了傍身的银子和衣裳,想着姜淮定是会给她打点好一切的,谁知眼前同想象天差地别。
姜淮不解:“侍女跟在路上太过累赘,吃食我带了面饼,到时候各个驿站歇息或者进城买变好了,至于箱笼行礼,这些也太麻烦了,轻装便行我只带了些衣裳。”
孟禾安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姜淮能粗神经至此,便略做委屈道:“可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姜淮大手一挥:“忍忍就好了。”
孟禾只好安忍气吞声上了那漏风的马车。
濁州,黑水城
孟逸寒开门时,怀安抱着廷哥儿狗狗祟祟的在石狮子旁边看着,瞅见人出来,几步上前一弯腰,“侯爷恕罪,我家主子不在,这孩子快没吃的了,看在叫孟姑娘一声娘亲的份儿上,侯爷就收了他吧。”
怀安一口气说完,讪讪抬头,对上了孟逸寒无语凝噎的神情。
随即,孟逸寒垂头,看向了怀安怀中睡得喷香的小孩子,脸颊红扑扑的,孟逸寒不得已,只得把孩子抱了回去,言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