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快。
宋矜说:“我不敢如此轻易做决定,但何大人,听闻如今的事态已经到了……即便如此,我现在答应,也还来得及吗?”
何镂摇头,有些轻蔑:“你不懂。”
宋矜等的就是“不懂”之处,懵然瞧着他。
时下好清雅,眼前的女郎不仅清雅冷清,更添了几分风骨。就是何镂,对上这样一个女郎,也很难彻底将她试做无知之人。
何况,她此时隐隐示弱。
何镂很清楚,宋矜已经到了绝境,明显是要答应了。
“陛下年少,全赖太后娘娘垂帘听政,这些年大骊才一片海晏河清。”他也不再隐瞒些没必要的东西,摊开了说服她,“你以为,谁一句话就能让这样大的案子,三日内必须结清了?”
果然,对面的少女脸色惨白。
她漂亮的眸底满是惊讶,纷飞思绪混杂,眼底透出盈盈的光彩。
“赵掌印的意思,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女郎轻声。
何镂没反驳。
他沉默打量眼前的女郎,传闻中的病痨鬼、乡野村妇,眼波明灭间十分灵动。她蹙眉思索,十分专注,片刻后蓦然抬头。
“竟是太后宽宥。”她似有感动。
何镂猝然低笑了声。
原以为她会执着于,皇陵案中银钱的缺口,流向了何处与她父亲的清白与否。但她既然不提,应当是终于明白过来,重要的不是真相与清白。
而是上头的人,要怎么样的处理结果。
只要她识趣,上头也不会急着杀人灭口。
“沅娘聪慧。”他道。
何镂遂了意,也不明着逼迫她了,只倚着矮几吃茶。四顾打量宋矜的住处,难免嫌恶,不由瞧了眼前的素衣女郎一眼,也觉得她穿得粗糙破旧。
他何镂的未婚妻,代表的是他的脸面。
本就没有书香门第的教养,又穿住得如此简陋,说出去都令他蒙羞。
“回头我着人给你另准备一处院子,要什么东西,尽管和我手底下的人说就是,也不至于委屈了你去。”他说着,又对女郎招了招手,如往日在青楼里那般等她靠过来。
但宋矜没有动。
她端坐在那,玉人般矜持。
“等我想好了,会让蔡嬷嬷去与何大人通禀。”宋矜道。
在何镂恼怒之前,宋矜又道:“还有我阿爹留下的一些东西,我与阿娘看不懂,届时一并会送给何大人。”
果然,一听这话,何镂眼睛都亮了。
对方确实没有撕破脸。
等到送走何镂,宋矜翻找出一些纸张。刚刚她是骗何镂的,父亲留下的东西,早已烧毁的烧毁,被抄家搜走的搜走了。
但在此之前……她默记下来不少,这段时间誊抄了下来。
因为不知前后由来,朝中关系往来。
她确实看不懂。
宋矜重新将这些纸张看了过去,上面有的是零星片语,又有些是碎片账目。往日看不懂的东西,在已经有猜测的前提下,就能浮出许多端倪。
人人都骂阉党,而阉党赵宝之所以得势,全都依赖太后娘娘。
而这些纸张里最不起眼处,记录着太后娘娘的母族易家,不但提供皇陵修建的各类砖石采买……其中采购价格,是高于正常价格许多的。
还有一点,是父亲曾和人写信,说过荆州易家大肆恶意向佃农放贷,最终大肆兼并屯田。
放贷的这笔钱,世代清贫的荆州易家又是从何而来的?
她终于拨开云雾,得以窥见真相一角。
赵宝要收买安抚宋家,是因为太后怕事情持续发酵,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