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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过于自大地认为自己不会被伤到,还是过于天真地认为大宁不敢在这场婚礼上对他发难,都显得十分愚蠢。

夏归晔微微眯了眯眼睛,在心中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维持着摄政王一贯

的冷淡,在左侧上首空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冯将军终于来了。”柘穆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正在想着要怎么往他身上开一木仓,见到夏归晔,脸上露出了一个豪爽的笑容,“你可是来迟了,按照你们大宁的规矩,是不是应该罚酒三杯”

闻言,夏归晔指尖微顿,下意识地抬眸去看柘穆的表情。

在那看似爽朗的笑容下,掩藏着丝丝缕缕细微却不容错认的恶意。

怎么莫非摄政王酒量不好

记忆中并没有太多和酒水相关的内容,原主大概是不常喝酒。考虑到军中规矩严厉,不饮酒作乐也未必是因为酒量不好的缘故。

不过,回到京城后的这几年依旧滴酒不沾

就算酒量不好,偶尔也应该会有自斟自酌小饮几杯的时候吧或许原主是真的不喜欢喝酒。否则,为何云羌大汗会特意做此“为难”

然而对于夏归晔来说,却并没有这种顾虑。

“怎么冯将军莫非是不愿意”柘穆拧起眉,故意做出一副不快的模样,“你们大宁人不是素来都在意那些礼数吗到了本汗和大宁公主的婚礼上,倒是不在意了”

夏归晔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端起酒爵,将杯中澄澄的酒液一饮而尽。

眼角余光瞥见柘穆脸上的讶然,夏归晔哼笑了一声,又连续喝了两杯,凑够了柘穆“罚酒三杯”的话才停下“大汗可是满意了”

柘穆当然不满意。

他原本是想要让大宁摄政王出丑。最好能让这个该死的、杀了数千云羌儿郎的大宁将军,当着一众大宁官员和云羌首领的面上露出无边的丑态。

心愿没能达成,柘穆又怎么会满意呢然而他到底还顾忌着驻扎在榕城的那几十万冯家军,也只敢借着迟到的由头稍稍为难一下夏归晔,再多的却是不敢了。

柘穆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皮笑肉不笑地说“本汗当然满意了。今日是本汗的大喜日子,冯将军可千万别客气,多喝点我们云羌的美酒啊”

夏归晔挑了挑眉,感觉腰间的配木仓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现在也还不用着急。宴席才刚刚开始不久,就算是送礼,也该等到筳宴结束、大家都吃饱喝足后再送,否则岂不是失礼。

除去新郎毫不在意、新娘面若冰霜以外,这场婚礼还是很热闹的。帐外云羌男女载歌载舞,帐中大宁官员觥筹交错。

总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将歇。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如云羌大汗这般酒喝得多的,此时已经熏熏然有些醉了。

夏归晔眼角微微泛红,面颊也染上浅浅的红晕,看上去已是一派醉态。然而他的意识却十分清醒,眼神也并未朦胧。

指尖不曾颤抖,稳当隐蔽地探入腰间,拔出手木仓的动作干脆利落,越过新娘指向新郎的右腿膝盖。

“砰”

一声木仓响,子弹穿透骨骼。血色溅起,将冷淡的燕尾青染上新婚的艳红。

歌声不再,酒杯交错的声音消失,众人脸上或真或假的笑容也不见了。方才的热闹景象像是一副被撕扯破碎的画卷,随着这声木仓响被轻易毁坏。

云羌勇士顿时作出反应,将腰间的长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锃亮的刀尖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利光。

眼看着云羌勇士就要冲上来将这个胆敢在婚礼上伤害他们大汗的大宁人拿下,直面刀尖的大宁官员顿时大惊失色,真正被针对的夏归晔却神色自若,依旧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