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在中途,没有一封如期交到了她手里。
从前他们也有分隔两地的时候,传信传物时畅通无阻,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是因为没有依靠官府的驿站邮差,全部动用的是渐台的人手。
可是当时不同。离开魏都前,他已经把渐台印信留给了她,为了向她表示诚心,全程没有见过一个渐台中人。
眼角微凉的湿意染上皮肤,朱缨如梦初醒,仓皇一手抹去。
臣表
天子明显失态, 谢成俯首,哑声关切:“若将军还在,定不愿看到陛下如此伤心。所以,不管稍后看到什么, 都请陛下以龙体为先, 保重自身。”
“属下先行告退。”他弯下腰, 向朱缨重重一叩, 起身离开了帅帐。
帐外寒风呼号,朱缨面容发白,指腹不断摩挲着手中的信封。
那么厚, 加起来足有十几二十封。
谢韫不是神仙, 不会提前料到许瞻拦截了他的信。所以在他的角度, 自己三五日就会送出一封的求和信, 却没有一封得到回音。
像扔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入深潭, 只有自己能看到激起的那点小小波澜, 而潭水只是一味包容,从来无声。
朱缨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疼得鲜血淋漓。
她轻吸了口气, 拆开第一封。
这封信写自初冬, 是他离开魏都之后为她写的第一封信, 第一句话这样写着。
“远臣敬上,陛下安否?”
除了字迹一样, 语气与蜀州赈灾时的家书毫不相同,没有任何亲昵的字眼,只透出小心翼翼, 好像唯恐又惹了她生气。
落款不再是一个简单亲切的“韫”,而变成了标准的“下臣谢韫”。
朱缨忍着泪意, 又去拆下一封。
信件按照日期先后叠在一起,第一封最早,第二封过了几日,第三封又过了几日,每一封都以“远臣敬上,陛下安否”开头,又以“下臣谢韫”作结。
最初,他写信的频率十分固定,可到后面渐渐变得更加频繁,甚至有时两日就有一封。日期越近,越有情难自禁留下的三两亲昵字词,使几近满溢的情意悄然流出星星点点,散落在一句一行间。
虽无直言,但每一个字都在传达着一个意思“阿缨,还在生我的气吗?”
朱缨知道他为什么会越写越慌乱,因为自己写了那么多,从没有收到过她的回信。
那时你也会惧怕吗,时予?
朱缨哽咽着,控制着指尖尽力不颤得那样剧烈,慢慢拆开最后一封。
与之前的不一样的是,这封信写于腊月二十三,这个日子……
是他错过了的,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