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长音道:“我这就去办正事。”——
月上树梢, 蝉鸣声处处不绝,宫人怕扰了圣上安歇,忙拿了竹竿将那聒噪的虫粘去,这才得了几分清净。
殿内窗子早就关紧了,镂空龙凤式样的铜鼎足有半人高,里面堆着如山般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寒意,不见暑热。
净室那边的宫人早已将热水备好。榻上男人坐起身,替依旧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人擦去鼻尖的汗,接着去拉她手。
朱缨眼角湿漉漉的,缓了一会才好些。她没挣扎,却懒懒不想动弹,反而将他往回拉:“歇会再去。”
看着这怠懒的模样,谢韫任由她动作,也没能起身,扯过柔滑的丝被盖在她身上,提醒道:“水要凉了。”
“那正好,本就热得慌。”
朱缨才不管这些,她出了一身汗,正是想吹凉风的时候,于是只用被子遮住胸腹,肩和手臂则裸露出来。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谢韫无奈,又陪她躺下。
两人靠在枕头上面对面,四目对视。
本该是情意绵绵、满是温情的场面,谢韫却不知为何弯了嘴角,主动移开了视线。
朱缨眉微挑,颇为不理解,“你笑什么?”
他显然心情极好,自顾自高兴一番后才答道:“我在乐兴坊卧病的时候,没想过还能有这一日。”
“闭嘴。”
朱缨没好气瞥他一眼,嘲道:“果然人还是要多受苦,到鬼门关走一遭,才知道现在的日子多好。”
“天不亡我?”
“是朕不亡你!”
谢韫先前从不信什么天地鬼神,如今也开始神神叨叨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见这家伙又黏黏糊糊蹭过来,欲要图谋不轨。她现在甚是疲累,哪有心思再来一次,伸出一根手指顶住他额头,不许人靠近。
久战沙场的将军最会变通战术,见此路不通便果断放弃,改去进攻别处。朱缨感到腰间一痒,“哎哟”惊叫一声后也忍不住笑了,触电般往后退。
两人笑闹了好一阵才停下,呼吸平息去净室洗漱一番。待重新回到床榻,朱缨提起正事。
“今日有人给我来了信,你猜是谁?”
“谁?”
“秦青迟。”
“他?”
谢韫微诧:“出什么事了?”
“再过几日,他便要来魏都了。”
朱缨又挪挪向他靠近了些,低声道:“这封信还是照雪背着照水拿到的,可莫要传出去。届时突然与他见面,照水必定会很高兴。”
秦未柳字青迟,是江北医药世家秦氏子弟,很早以前便与他们相识,算是缘分不浅,尤其是与照水。
朱缨回都时带走了好些人,他一人留在江北无聊,索性到各处游山玩水去了,沿路不时给遇见的百姓治治小病,也是功德一件。
谢韫看她神神秘秘的,温声笑道:“他不是一直想进宫当御医,说是要吃各宫娘娘的赏赐吗?此次若能将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