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可不能受气,她连忙走上前安抚:“只是去商市转了一圈。我心想着要快些拉一把蜀州的商贸,就忘了想其他,是我不好。”
“何况现在也不是很晚嘛,你瞧,天还没尽暗呢。”
夏日天黑的晚,顺着她望了一眼窗外,谢韫没接话,只哼了一声。
感受到他发梢沾染的水汽,朱缨长眉一皱,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些:“才退热不久就沐浴,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冷不丁又挨了训,才被哄好的人怨气再度上头,语气不善道:“还不是怕陛下嫌弃。”
“我怎会嫌弃你。”
听面前人阴阳怪气,原本已经想好的话在嘴边一呛,反倒说不出口了。
朱缨感到好笑,却也只好纵容,坏心眼地说:“若你在粪溷里滚了两圈,那我自然下不去口。”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不是真掉进了粪溷,那我就不会嫌弃。
这是什么说法,险些要让人闻到臭味了。
谢韫横她一眼,依然绷着,“恐怕没那个机会。”
朱缨靠在他怀里,吃吃笑出声。
两人静静窝在一块,沉下心来商议了一阵蜀州商贸的事,只是不知为何,谢韫情绪一直不高。
过了好一会儿,朱缨才听他埋在自己颈窝,闷闷道:“你变了。”
她纳闷:“哪里变了?”
“就是变了。”
朱缨依旧疑惑,等待着他的下文。片刻才听他憋出一句,声音又低又闷,还侧过头不肯看她,“变得不如以前在意我了。”
才好了一会儿,又被扣了顶帽子。
她摸不着头脑,问:“谁说我不在意你?”
“我没用晚膳,你都不问。”
朱缨默了半晌,哭笑不得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他陪她说话,在这饿了这么久。
“你以前回来晚了,都会主动问。”
她赶紧凑过去,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顺毛道:“是我疏忽了。那我现在陪你用,好不好?”
谢韫这才松口点头。她暗暗松了口气,出声叫人传膳。
病中之人果然不好惹,说话都比以前直接了。若放在从前,他定不会就这样说出口,非要是心情低落许久,再在别的事情上暗搓搓寻求补偿。
不过这样也好。朱缨心情不错地想。
狸奴
“你的伤才养了多久, 这便闲不住了。”
临平宫书房内,朱绣嗔怪地看了周岚月一眼,“万事有我们照看着,你又何必如此拼命。”
“托殿下的福, 只是小伤。”
圈椅上坐着的周岚月刻意动了动胳膊, 表示没有大碍, 无所谓笑道:“陛下不在, 少个人帮忙我不放心,就是养伤也休息不好啊。”
听她这轻描淡写的几句,宁深明显想开口说话, 却被她的眼神又堵了回去, 只能强忍着瞥了她一眼, 然后垂目不语。
现在不把身体当回事, 将来有你受的。
主位上的朱绣也不认同, 告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