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灼人。
若是在魏都,这时候是会感到微凉的。
谢韫关上窗。
朱缨不喜欢早睡,这时候想必还在书案前看奏疏呢,抑或是难得放松一晚,方从宫外溜回来准备沐浴?
他面容不由柔和了些,回到桌案前铺纸提笔。
心中有思念,便有许多话想说。
一封家书写到最后,他微微翘起唇角,手上狼毫重新沾了墨,在末尾处又添了一句。
草包
“扣扣”的敲门声传来, 令跪倚在屏风外正昏昏欲睡的侍女惊醒。
这么晚了,是谁会过来?
“开门吧。”
屋中屏风内的女子从软榻上起身,烛火映照下隐约看得到精致的侧脸轮廓。
她轻轻开口,对犹豫的侍女道。
侍女依言开门,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她不禁讶异, “少爷?”
被称为“少爷”的人摆摆手示意她躲开, 径自冲进房间,到矮桌前拿起茶壶,匆匆倒了一杯冷了的茶灌下去, 显然是渴极了。
他额头上还带着汗, 应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大魏民风开放, 蜀州更是自由, 可没什么女子闺房不许他人擅入的老旧规矩。
就算是女子招赘或豢养面首, 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穿戴整齐的女子款款从屏风后走出, 见男人这副样子,语气中带了嫌弃,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她这样说着, 手上却撂下书卷, 接过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啧。”
男子听她这话十分不满, 抗议道:“有这么说自己兄长的吗?”
女子在他对面坐下,示意侍女退下, 淡声道,“我离府去城楼的时候怎样嘱咐的你?还不让说了?”
见他不言,杨锦灵轻轻“哼”了一声。
她离开府邸去城楼之前, 分明与他说的好好的,要他不许离开, 老老实实在府中主事,等候总督与援军到来。
多亏她被父亲赶了回来,刚跨进大门便与企图偷偷溜走的某人撞了个满怀,估计是又想与外面那些商人厮混去。
父亲的话果然没错,她这个兄长就是靠不住。
杨锦澄被一口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呛住,他自知理亏,赶紧讨好道:“好妹妹,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必然不会了。”
他得把她巴结好了,若是父亲得知,自己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他嘴上虽这样说,却也在暗暗腹诽。
怎么就这么倒霉,出门时被她给撞上了,害得他错过了原本与人约定的时间,硬是拖到这么晚了,才趁府中人不注意溜回来。
杨锦灵对他这一套毫无反应,只瞥了他一眼,追问道:“所以你是又去找你那群狐朋狗友了?”
“这话说的,怎么能是狐朋狗友呢?”
杨锦澄辩解,见胞妹眼色不善,又找补道:“这不受灾了吗,桑乔他们的商肆全没了,我身为太守之子,理应对他们多多帮助······”
杨锦灵懒得和他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