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看着怀中的方冷玉，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上了病床，就这么抱着他，刚才医生说的话还如雷贯耳。

方冷玉的身体还在恢复期间，经不得一丝刺激。

温阮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一个家人了，他不想再次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世，他害怕。

没有人知道温阮到底是怎么在一个个黑夜里舔舐着伤口、小声哭泣，接着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人们面前的。

他在前十八年被方冷玉保护的太好了。

哪怕会有无数人惋惜为什么得心脏病的人不是他，哪怕自己在处处优秀的弟弟面前显得十分平庸，可在伤心时、在需要安慰时、在出了大事时，第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永远都是方冷玉。

听妈妈说，他和冷玉出生时只差了两秒，可能是距离的时间太短的原因，所以方冷玉和温阮的身份在很多时候都对调了过来。

在很多时候，方冷玉要比温阮更像是哥哥。

“哥哥不开心吗？”

方冷玉感受到了温阮的情绪，十分低落。

他抬起头，却撞进了温阮的眼底，里面盛满了痛苦，哪怕温阮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就敛下了眼中的所有情绪，可方冷玉还是看到了。

他清醒过来的时间有些短。

他不知道温阮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之前那么胆小懦弱的人，最后却变得这么冷漠。

想起那个恶鬼说过的话“包养”？

会是谁呢？

方冷玉在脑海中做着筛选，可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到温阮遇到的会是谁，才能够让他在仅仅一晚就把自己给卖了。

温阮呼了口气，声音微微沙哑：“没有不开心。”

“不要骗我，哥哥。”

温阮“嗯”了一声，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左想右想都没有想到合适的话。

在之前。

他的所有时间都被工作和兼职填满，每天一睁眼脑袋里想得就是怎么赚钱，温阮就像是一个空缺了部分时间的人，他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流行什么，也不知道这几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好像在方冷玉生病的那一刻起，就把自己和他一起留在了那里，方冷玉没有清醒一天，那他也就没有自己一天。

顾凌这只厉鬼在一旁看得分明。

方冷玉和温阮之间的关系看似分散，实则密不可分，就像是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般，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窗外的树叶已经飘零、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