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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话题。

这疑问在他心头盘桓了好几天,为什么求请两年,师父到如今才肯下山。

她来建京真的只是为了探望自己吗?

林初微面对此问,怔了一下,才说:“自然是为了探望你,还有小葵花,阿霁,我原以为你在建京会过的开心,是为师来晚了。”

陆今安定定看她:“我只有见到师父才会开心。”

林初微被这有点孩子气的话逗笑,“你许久没有这样说话了。”

近年来陆今安越发沉稳,有主见,不再依赖她,反而日日问安,侍奉左右,说话做事都一板一眼的极有章程,许多事她都开始问他意思了。

现下大徒弟难得的天真之语,引发林初微无限慨叹,“师父记得你小的时候还说,要是为师当你的阿娘就好了,

阿霁,要是你在国公府不开心,想回多难山,师父就带你回去,就是国公夫人也拦不住。”

她一贯护短。

陆今安却蹙眉:“徒儿当年说的分明是,若阿娘也如师父对我这样……就好了。”

这话怎么可以混淆,而且他那时已经十一岁,不小了。

林初微蹙眉回忆起来,“那不是一个意思嘛。”

陆今安迫近身躯:“那如何是一个意思!师父分明只长我五岁,我怎么会让师父做阿娘……”

见徒弟眼神认真到有点执拗的地步,林初微有点不明白,只好含糊道:“好了,是师父说错话了……”

“不是,徒儿只是……师父,这儿冷,你先回去吧。”

他撇开目光。

林初微怎么能放心走:“阿霁,这么多年我从没问你,你告诉师父,当初定国公将你送上多难山,是因为国公夫人吗?”

他是国公府的世子,却拜江湖人为师,背后怎会没有隐情。

陆今安眸光闪动了一下,只道今日这般已经够了,还不是坦白的好时候,

“师父,此事我改日再同你说,可好?”

林初微当然随他。

说话间,盆上积雪融化,打湿了陆今安的袖子,雪水洗过的面庞冷白得过分,幽邃的双眸湿漉漉的可怜。

林初微瞧得心疼:“你还是将盆放下吧。”

她这个做师父的从未体罚过他,阿霁一向懂事,从不让人操心,国公夫人为何要苛责他至此?

当然还不够。

陆今安答得不紧不慢:“回去母亲若是见我衣袍未湿,就知道我未遵从她吩咐。”

暖炉的余温消散,冷透脊骨的寒意再次回到小楼上,陆今安呼吸间白雾氤氲,打湿的衣襟似万千小针扎在身上。

没人说话时,林初微耳边他的呼吸声尤为明显。

“已经够了!”

当啷——

她将铜盆推翻,把陆今安冻得通红的手捂在怀里。

那双手冻得林初微皱眉,干脆把高高大大的徒弟抱住,扯开斗篷围着他。

是这样,这就是他想要的……

陆今安同样环住她,脑袋无所顾忌地搁师父肩上,将她与自己相比、算得上娇小的身子往怀里带。

“师父……”

他呢喃了一声,可谓虚弱至极。

听到大徒弟过分依赖的声音,林初微喉头动了动,“阿霁,国公夫人罚你,你伤心是不是?”

陆今安眼波微动,慢悠悠道:“是啊……”

若是早几年,恐怕真是这样。

“别怕,”林初微顿了一下,忍住他抱自己时过分大的力气,安慰道:“师父保护你,以后不会让你再挨欺负了。”

“嗯,师父护我。”

话毕,他在她颈间埋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