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勾住了神祇的脖颈。
好在律白虽然僵硬,但是此时却十分‘听话’。
高傲的神明俯下头颅,顺服地弯下背脊。
云奚伸出右手,拇指指腹轻轻地从祂沾湿的银睫毛上擦过。
神明的眼泪浸透她指尖的纹理。
她轻轻叹了口气,提醒,“律白,你该醒了。”
祂眼睫轻眨,没有选择‘清醒’。而是半跪在地,沉默地抱着她,将头轻轻埋在她胸前,倾听里面的心跳。
冷清冰润的声音从云奚胸口轻轻响起——
“不是梦,是吗?”
云奚,“……”
她垂头,额头相贴。
“不,你在噩梦。”
律白,“已经不是噩梦。”
云奚突然想到一句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垂首,深幽的黑眸有种古井清泉的清明。
“我不想沉沦梦境。”
“也不想藏在你的躯体里,和你的躯体融合一体。”
再等下去,她不知道她和律白的身躯会相融到什么程度。
活在神明躯体里,太掉san值了。
祂抿了下唇,眼睫微垂,落下一片阴翳,“外面危险。”
“我的躯壳里,很安全。”
云奚愣了愣,脑中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不会从她死遁后,祂就反复设想过将她藏在躯壳里来隔绝危险吧?
游戏里本意其实是想让祂改变那种习惯掌控一切、又自信能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傲慢。
结果祂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掌控欲反而到了偏执病态的程度?
她知道,秩序制定规律与规则,万物在秩序下有序运行,不可违逆。
本身神性的特质造就了祂一丝不苟、习惯性掌控一切的天性。
但谁能受得了这样的伴侣啊?
云奚垂下眼,“我以前好像和你说过。”
“律白,不要试图将所有一切抓到手中。”
律白回忆起了噩梦中的噩梦——
祂努力去留下她的躯体。
光点消散得越来越快,透过祂指尖,化为虚无。
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给祂留下。
此时,祂身前的声音缥缈如风,一吹就散,又带着沁入喉腔的凉。
那凉意窜入祂的肺腑,凌迟祂的骨缝,四肢百骸变得麻木,
她说。
“有些东西就像砂砾。”
“握得越紧,只会溜走得越快。”
云奚感觉到了梦境坍塌。
祂选择了放手。
祂垂着眼睫,注视着她,
“我会学会做一个人。”
……
云奚猛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虽然之后律白梦境里的防御意志就停止了攻击,但是刚开始入侵时被反扑的那一下,还是让她头痛欲裂几欲作呕。
精神被攻击的感觉,就像是将身体塞入了滚筒洗衣机里,转了几百个圈一样。
前一天晚上才和古神战斗那么久,现在又经历这么一出,云奚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