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打得挺默契么,不过无论师父您是如何打算,学生这回却是不再继续装聋作哑了。”
杨严似乎已经认定自己与恩师理念不合,只觉多说也无益,表明了心态后便径直离开。
一直作壁上观的兵部尚书田洪,斟酌道:“相公,杨兄性情耿直,明日怕是真的会破釜沉舟,不拦一拦吗?”
徐首相叹气道:“随他去吧,他这些年也是憋屈狠了,想必你也和他一样,对老夫很失望吧?”
田洪仿佛被说中了心事,讪笑道:“没,没有,怎么敢,大人想必是早有打算。”
徐首相却苦笑道:“你们失望也是应该,老夫确实没以前的胆气了。以前只我一个人,起起落落也就那么一回事儿,现如今却不同了,身后有整个家族不说,还有你们这些休戚相关的同僚挚友,再要豪赌一回,输了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
田洪想到自己的父母妻儿,也是心有戚戚焉。
却又听徐首相继续道:“老夫本想安稳地在政事堂再呆两年,安排好朝堂之事后,便回乡种地去,可惜,圣上没打算就这般轻易地叫老夫脱身啊。”
徐文弼到底是征和帝麾下的第一谋士,瞬间升起磅礴气势,如山岳般镇定道:“既然圣上还看得起老夫这把旧刃,那老夫临到致仕前再出鞘一回,又何妨!”
田洪先是惊讶,再是敬佩,最后却疑惑道:“那您刚才为何不与杨兄说这话?”
徐首相摆手笑了笑道:“就先让奉谨(杨严,字奉谨)去探一探圣上的态度吧,总得要先知道圣上打算如何下刀才好,别到时候刀插得太深,咱们自个先断了。”
就徐首相这老奸巨猾的架势,估计是不会轻易折断的。
管丞相此时却已经揪断了自己好几根胡子,愁眉不展地对工部尚书道:“看圣上的态度,这回怕是不打算轻拿轻放了,就不知道要做到哪一步了?哎,又要不太平了。”
工部尚书和管季相一个是鲁州人,一个是巴蜀人。
漓江南边的隐田杂税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但就怕圣上让他们去查。
这种虎口夺食的事情,流血死人不说,得罪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为祸子孙也不是没可能的。
要李丞相来说,管季相两人的操心简直多余,他就轻松得很,还有心情请户部尚书喝茶。
看着茶叶在水中打转,李丞相十分爱惜道:“青璃江畔的碧玉茶,汤色清亮无浊,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也不知道严次相此时是否还睡得着?”
户部尚书孙康与李丞相同为西州人,跟青璃江以南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孙康嘬了一口茶汤,事不关己道:“要我说,最后被派去处理此事的人才睡不着吧?江南世家盘根错节,哪是说整治便能整治的,别到时候得罪了人,却还不能让圣上满意,相公您就一点不担心么?”
李丞相放下杯子,心明眼亮道:“我担心什么,且轮不到我呢,圣上早有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