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的衙差被人群簇拥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竖匾,写着“捷报昌平老爷田讳冀,高中浙江乡试第九十三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锣声刚停,便有衙差高声道:“快请田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恭喜田老爷高中,贺喜田老爷高中!”
福喜瞪圆了眼,结结巴巴道:“田田,田老爷他……”他不在啊!
只是福喜这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自家少爷在人群里大喊道:“田老爷在这儿呢!”
凌平川和冯绶像两只螃蟹似的在前面开路,顾清晏背着手悠哉哉地断后。
三人携裹着激动得险些腿软,嘴里不停嘀咕着“是我吗?真的是我吗?我真的中了?”的田冀,分开围着瞧热闹的人群,挤到了最前头。
田冀瞪大了眼探出头来,不可置信地将那竖匾上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又念了几遍,眼眶里全是泪水,激动得又蹦又跳,又哭又笑,状似疯癫道:“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我中了!呜呜呜……”
好在报喜的衙差都不是头一年干这差事,见多了这些新科举人的失态,不过是高兴得好似疯了而已,往年有些年纪大点的新科老爷,甚至还直接高兴得中风躺下呢。
凌绝顶一边拽着乱蹦的田冀,一边冲冯绶抱怨道:“都怪你,连日子都能记错,说什么才二十八,离放榜还早,非要在灵慧寺里住一晚去去晦气,这下好了,险些连功名都错过了吧!”
冯绶神色讪讪,却还要嘴硬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这不是刚好赶上了么。”
关键时候,还是顾清晏最靠谱。
他十分顺手地将田冀挂在腰间的钱袋摘了下来,从里面取出了一些零散的碎银和铜板,帮着仍旧魂不附体的田举人,打点好了报喜的衙差,应付走了那些围着讨要彩头的百姓。
田冀缓过了那股子痴狂劲儿,被凌绝顶和冯绶半拖半扶地弄进了客栈大堂里,坐在靠门处的圆椅上,望着顾清晏笑得好不真挚,感慨道:“先是在漫天火雷里走了一遭,又见识过了阎君所赐的法印威力,还因为考前得顾贤弟的指点,所以才能刚好踩住了乡试末位,考中了举人,……伯昭贤弟啊,我田某人能与你相识一场,实在是三生有幸,往后与人吹嘘,我可就有的是话说了!”
顾清晏嘴角抽搐两下,一时竟不知是该谦虚才好,还是该客气才好。
冯绶却酸溜溜道:“你倒是安心了,咱们三中没中,还没个信呢?福喜,爷不是让你瞧着点秋试放榜吗?你就没去贡院外边看看啊?”
福喜又气又委屈道:“哼,公子刚考完就出去逍遥了,您自个都不急,小的又何必瞎操这份心。”
冯绶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好笑道:“嘿,你个小兔崽子,还跟爷闹起脾气来了?”
田冀此时心绪轻松,十分肯定道:“我都中了,以冯兄和两位贤弟之大才,又岂有不中之理?”
田冀话音刚落,便又有鸣锣声由远及近,福喜最先惊喜道:“又来了,又来了,少爷,这回应该能轮到您了吧?”
冯绶再是胸有成竹,但也忍不住心中惴惴,听到门外有衙差高呼:“快请冯老爷出来,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