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偏头看他,“你叫住我,不就是也怀疑他吗?”
沈既白微微颔首,“他不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为何?都城的贵人来这里听听曲也没什么啊!”
沈既白解释:“他的妻子是乐伶出身, 为表真心, 他婚后再也没出入过这种地方。”
周歆:“如今为了杀人, 他倒是什么都不顾了。”
“但, ”沈既白收回目光,“口说无凭,办案要讲证据。”
“这就是你们大理寺的活儿了。”周歆轻拍他的肩膀, “我等你的好消息。”
沈既白嗯了一声, “出去再说。”
周歆认同:“我忽然想到, 既然我们是被传送进来的,是不是说明此处有一个传送阵?”
“有理。”
“而且,”周歆指着眼前逐渐失真的画面, “这里一步一世界,个个都与我们息息相关,令人不自觉停下脚步去看, 倒像是为了阻拦我们前进而故意设置的障眼法。”
“所以, 传送阵在前面?”
“我觉得是这样。”
她扯下腕带蒙在眼前, 系于脑后,伸手出来, “跟我走。”
沈既白没说话,只默默地牵住了她的手。
周歆大步流星地朝前走,边走边在心中计算着步数, 直至走完七千九百一十三步,她猛然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
扯下腕带, 她睁开眼帘,见到一片荒芜的沙洲。黄沙古渡之中,残垣断壁依稀可见,泥屋石台被风沙侵蚀得不成样子,处处皆是破败,早已灭绝人迹。
周歆将腕带系回腕间,用牙咬着腕带的一侧,正准备用左手配合着打结,便听到一声低语:“我来。”
修长的手指出现在眼前,抓住了腕带。
周歆松口,见沈既白抓着被她咬湿的那个地方,双手并用,轻巧无比地打了个蝴蝶结。
她呼吸一紧,像被烫到了似的慌忙移开了视线。
“你不会换个地方抓吗?”
沈既白转头看向废墟,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有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没注意。”
他轻轻地捻了捻潮湿的指尖,主动岔开话题:“过去看看。”
周歆看了一眼腕间的绳结,那处被口水洇湿的地方虽然不大,但色泽晦暗,看起来格外显眼。
她提步追了上去。
“沈既白。”
身旁的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闻言,沈既白垂下了眼帘,莫名地有些耳热。
其实也算不上撒谎。
他确实没注意到那处的痕迹,等触碰到那抹潮湿时,又鬼使神差地不愿意放手。
不应该这样失礼的。
他又捻了捻指尖,那淡淡的潮湿已经不见了,余下的燥顺着血液流进五脏六腑,勾得某处蠢蠢欲动。
喉结轻轻地动了动,他咽了咽唾沫,心道,欲念日益见长,沈既白,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身旁的人半晌未开口,周歆默默睇过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