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摩擦声,听上去,像是沈既白坐了起来。
随后,眼前便蓦然一亮。
火折的微光照亮了一隅天地,光影映着那张清冷俊逸的面容,好似为其覆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冲淡了眉宇间的冷厉,显出几分柔来。
散乱的青丝已经被重新束好,他抬眼,缓慢地扫视了一圈。
侧过头时,耳垂暴露在微光之下,粉嫩的色泽犹如盛开在夜色之中的海棠花。
这人可真容易害羞。
明明什么也没做,耳垂便能红成这个样子。
周歆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胸前大敞实开的衣领上。
她扒的时候没用力,只能隐约看到胸肌。但刚刚二人你来我往地较劲一番,那领口便被扯得更开了。
默默地数了一下,她笑道:“噢哟,不错喔!沈少卿足足有八块腹肌呢!”
闻声,沈既白的睫羽轻轻地颤了颤。
他低头看了一眼,耳垂那抹红晕更深了,连忙吹灭了火折,背过身去整理衣服。
周歆坐直身子,点亮火折,朝人凑了过去。
两个人本就挨得极近,她一俯身,头就凑到了他的肩颈之处。
周歆低低地笑了一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又不是没看过,你躲什么?”
沈既白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周歆扬了扬眉,“我怎么就不知羞了?你说说看?”
沈既白闭口不言。
周歆的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歪头去看他漂亮的侧颜,“我又没干什么,我要真想做什么,你现在早就被我扒光了。”
她伸手,指尖自他脸庞轻蹭而过,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光摸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
沈既白清冷的声线再次变得低沉,“……别闹!”
“好呀!”
周歆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大抵是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沈既白微微怔了怔。
周歆收回手,站起身来,神情忽而变得一本正经,眉眼间的笑意瞬间消散。
“闹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偷袭,看来食梦兽确实不在附近。”
沈既白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何会故作轻松地调笑。
内心莫名有些胀,甚至有点失落,他系好蹀躞带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人举着一把火折子,在空荡的地下空间里四处摸索。
黑暗漫无边际,他们走了半个时辰,周遭的环境却始终一成不变,甚至看不出走了多远。
若不是腿已经有些泛酸,周歆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动步了。
沈既白停下脚步,道:“七千九百一十三步。”
周歆停在他身边,“这地方,与其说是地下,不如说是一个黑洞。”
她踢了踢地面,“这也不是泥土地,倒像是玄铁镜面。如果没猜错,我们应当是在落下天堑后被食梦兽传送到了这里。”
所以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才会一点事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