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他们也懒得理这些人,自顾自地烤肉喝酒。
殿中的百官们还不知道自家养的孽障闹出了什么事,仍陪着皇上喝酒,看宫廷乐舞。
元初帝神色和那日比好多了,就是不看旁边的皇后一眼,温声:“今日,品相最好的猎物用于祭祀,看看哪家的儿郎能摘得春蒐的头筹。”
若今上有皇子,这份殊荣必定是哪位皇子的,但皇家向来子嗣艰难,几个老宗亲这一辈子也就得了一个儿子或一个女儿,孙子辈又养不成人,就连今上与皇后成亲多年,后宫也有几位嫔妃,可就是无一人诞下皇嗣,这份殊荣每年就由和勋戚大臣家和年轻的将领争去了。
大臣们含笑抚须,点头称是,心里都盼着自家的孩子能给自己争口气,在皇上跟前儿长长脸。
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地低着头过来,到汪籍跟前轻声喊了句:“老祖宗。”
汪籍瞥他一眼:“什么事啊。”
他满头大汗地扶在汪籍耳边说了几句话,汪籍一听也有些为难,让他退下,犹豫再三,走到皇帝跟前,低了腰和他耳语了几句。
元初帝神色不变地听着汪籍的话,手中酒杯却撂在了桌子上,磕出一声重响。
丝竹管弦乍然停了。
皇后自从在薛鸿哪儿听说他们做的事已经被皇帝知道了,心慌了两日,这几天便安静了,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元初帝一眼便能看清楚底下的大臣们有多忐忑不安,除了那个讨人嫌的陆寄风,还是一派淡然,不紧不慢地饮着酒,他厌恶地移开视线,停了许久,方才开口:“方才侍卫来报,今年春蒐猎得品相最佳者乃翰林院编修,宋玉枫。”
众人一听是位文臣,这可了不得了,往年都是武将拔得头筹,今年竟让文臣抢了去,后来一想宋玉枫的家室,也算家学渊源,便了然。不过他们还不知皇上为何动了怒,就听皇上又接着说。
“还有几位儿郎也猎了不少好东西,按例当赏,但是,”他语气忽然一冷,脸上也变得面无表情:“除了武安侯世子萧钰猎得一头鹿,让他迫不及待烤了,给朕和皇后送上来品尝,没立在里面,其余的,都射杀了怀孕的野兽。”
旁边的皇后差点失手打翻酒杯,心脏砰砰地跳,觉得不好,果然,皇上先点了几位在朝中的大臣的名字,又看向了她。
原是那些纨绔越想越觉得觉得薛鸿的计策好,又偷偷射杀了几个怀孕的野兽,按照他的办法栽赃给戴轲他们,清点猎物的侍卫一查,这么些不合规矩的,立马慌了神,让宫人告诉了汪籍。
大殿里没一个人敢说话,大臣们已经开始擦冷汗了,听着元初帝冷漠的声音道:“若是只有一头,朕还能当做是不小心,可一同行猎的六人有三人都犯了这个错,那便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朕也不罚他们板子,子不教父子过,你们各自领了人去,在外头把春蒐的规矩与他们多念上几遍。”
那三人尴尬又惭愧地站了起来。
这件事经不起推敲,山上这么大,树叶茂密,一时看不清射中怀孕的野兽也是有的,只要把自己的箭拔了,侍卫也不会带回来,明知道犯错还带回来不是自己给自己惹麻烦吗,想也知道里面问题,不过是皇上没说破罢了,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们心里知道,哪里敢让人查呢。
他们老脸都丢尽了,拱一下手,匆匆从席上离开。
元初帝又看向身侧的皇后,这段时间被他们一家闹得心烦,从上到下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他当初怎么扶持了这么一家子蠢货,有意给薛家一个警告,目光冷下去,语气却放轻了下来:
“皇后,薛将军不在京城,你便派了身边的嬷嬷替他去吧。”
皇后唇瓣抖了几下,她堂堂一国之母,这样大庭广众下皇上竟不给她留